“那个时候，你的战友们总笑我傻，村里的大婶大妈也说我不矜持。但我觉得喜欢一个人，本就是义无反顾的一件事。”

听她说起以前的事，顾北霆神情恍惚了几分，似乎也跟着陷入了回忆。

“当年在敦煌，石洞坍塌，是你以身护住了我，你说天塌了有你顶着，叫我不要害怕。”

“顾北霆，我不信神明，但我信你给我的安全感，所以才千里迢迢一路追随你。”

孟歆梨说着说着，神色逐渐忧伤。

“我追着你跑了三年，可你对我依旧很冷漠。那个时候，我已经准备放弃你了，来松江训练场是见你最后一面。”

“但你却主动朝我走来，给我敬了一个军礼，对我求了婚。”

说着说着，顾北霆的脸上有了些许动容。

他的眼前浮现出与孟歆梨相处的点点点滴滴，下意识的抓住孟歆梨的手。

“你说的这些我都记得，虽然我们的婚宴一切从简，但这里是我们感情的起点，以后我们每年都来这里走走。”

感受到手中的温度，孟歆梨不由自主的看向那只抓着自己的大手。

就是在这个地方，顾北霆第一次牵住了她的手，并说要给她遮风挡雨。

但以后，她都不需要了。

“顾北霆，其实我们……”没有以后了。

她的话尚未来得及说出口，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匆匆赶来。

“顾连长！”

一个身穿军绿色训练服的联络员气喘吁吁地边跑边喊。

“连长，我终于找到您了！今早黄浦区出了车祸，夏雨柔同志为救人受了重伤，她一直在喊你的名字，情况很不稳定……”

听到这话，顾北霆握着孟歆梨的手倏地一松。

看着顾北霆紧张的样子，孟歆梨的心钝了一瞬，一点点将自己的手从他掌中抽离出来。

“歆梨……”顾北霆一时间难以抉择。

孟歆梨静静看着他：“你是想去照顾夏雨柔，还是想陪我过生日？”

这是第一次，她明明白白地让顾北霆做出选择。

顾北霆脸上涌现几分愧疚神色：“我答应过建国同志要好好照顾雨柔……”

他的话刚出口，孟歆梨心底已经清楚。

这场为爱落幕的故地重游，没了。

“去吧，军军需要母亲，雨柔同志现在也很需要你。”

顾北霆的喉咙似被棉花卡住：“说好陪你过生日……我又食言了……”

孟歆梨声音平静：“没关系，来年还有生日。”

听到她平淡地说出这样善解人意的话，顾北霆紧绷的心弦骤然松了下来。

“下次我一定带你再来好好逛这个老城区，重走我们以前的路。”

孟歆梨没有应下这句话。

顾北霆，我们早就没有下次了啊。

看着顾北霆匆匆离开的背影，孟歆梨下意识的叫住了他：“顾北霆。”

“什么事？”顾北霆连忙顿住。

孟歆梨蜷紧手心，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

“一路小心，别走回头路。”

第9章

顾北霆走后，孟歆梨一个人继续往前走。

她花了一个下午，将这些年对顾北霆的追逐之路全都走了一遍。

直到日落西山，孟歆梨坐上开往沪市的末班车，回了家。

从此以后，这个有关她那些年青春和爱恋的回忆，从她心底统统抹掉了。

家属大院，空荡荡的家里，一室冷清。

孟歆梨又在报纸上画了一条竖线，只差一笔，三个完整的“正”字就写完了。

这时，书房的电话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