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再这样下去,你夜里肯定要发烧。我可不想半夜醒来,身旁有具冷尸。”
嘴硬心软,别看她语调冷,说话刻薄,但手里的动作十分轻柔,轩曜居然一点没觉得疼。
这样熟练的手法,轩曜忍不住问“姑娘可是习医之人?”
荼宛给他弄好伤口,又递给他一瓶药粉。“你的事你不想说,我的事你也不要问。如你所言,大家萍水相逢,没必要了解太多。”
轩曜盯着少女的脸,脸色微囧。“姑娘莫往心里去,实在是在下此行危险,不告诉你,是不想你被连累。”
南疆一行,且不说自己无旨离京,又因为自己的莽撞,招惹了麻烦,实在是危险的很,何必让别人陷入危机?
荼宛手微顿一下,继续收拾东西,弄好一切,铺了稻草睡觉。“不管你什么想法,我还是劝你一句,离开这里,保命要紧。南疆,不是你一个中原人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
恶名如她,都难免吃力,何况一个连生苗都不如的少年郎?这阿哥不知有什么目的,非得拼了命往里面挤,作死!
“门口的痕迹我都清理过,你今晚可以安心睡一觉!”
轩曜刚要入睡,少女清冷的声调,让他一愣,竟然如此细致,连后顾之忧都处理好。他不觉睁眼,看到的却是团小小的影子,缩在角落,背对自己。
轩曜心情复杂,这是种很陌生的感觉,从小到大,除了奶娘,没有一个生人对他好。依兰之于他,有血脉联系,她的好,他记得,也感激,但,眼前这个陌生的少女呢?
出生在亲情淡漠的皇宫,从小就寄人篱下,被养在道观。他原本性子清冷,小时候的一点情绪,随着奶娘的死,更加淡漠。
见识过人的真实嘴脸,知道什么叫意有所图。道观里一个道童出手相助,都是因为他的身份,盼望日后他有其他境遇,结个善缘而已。
眼前这少女,不仅萍水相逢,甚至连彼此的名字都未知晓。明知道他身陷险境,一再相助,却没有所图,轩曜心里竟然生出不安。
然不安之中,又有一丝自己也诧异的庆幸,带着这种复杂的情绪,他渐渐睡去直到天亮。
自从到了这里,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睡个好觉!耳畔的鸟叫虫鸣,令轩曜有一丝失神。
荼宛推门进来,递给他几个洗干净的野果。“我要走了,你也快些离开。给你的药,一日一次,只要没有意外,很快就能痊愈。”
白日看,少年郎的面容更加俊逸,比苗家男子要秀气白皙,气质更是不同。荼宛想不起用什么词形容,只记得阿娘说的貌比潘安,大约如此。
但荼宛更喜欢他的眼,干净透彻,不食人间烟火,好像世间万物,都在眼里,又好像没有任何东西,在他眼里。
离别时,荼宛深深看一下他的眼,才转身离去。
轩曜却忽然叫住对方,“姑娘留步!”
荼宛停下脚步,见他拿出一个黄色的三角符咒,递过来。“在下身无长物,姑娘的恩德,不知是否有相报的一日,这是我亲手制作的平安福,送予姑娘,聊表谢意!”
荼宛从前不信这些,本要拒绝,又想起夜色里那两只妖怪,尤其是那只口口声声说,要砍掉她腿脚的狼妖,便不再抗拒,接过符咒。
“多谢,保重!”荼宛收下符咒,离开猎人屋,轩曜微微出神,也拿上野果,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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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宛一直被黑苗追杀,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
自从有记忆以来,她跟父母一直都居住在花苗的境地。她一直把自己当花苗一族,直到前两年阿爹过世,临终时,才告诉她,其实他们是黑苗一脉。
当时她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