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不能干脆一点呢?
他玩的,是猫捉老鼠的游戏。
有一种猫很残忍,抓到老鼠后,不会直接把它杀死,而是放开它,等它慌乱地逃窜后,再按住它的尾巴,把它捉回来。
乐此不疲。
她明明知道。
明明知道招惹到他,哪里会那么轻易的脱身。
明明猜到了,天价违约金只是一个开始。
她要挣一条路。
可碰到的对手是几乎能只手遮天的他。
她以为高傲如他,会对倾力对一个女人感到不屑,会不耻于强迫。
可是……
泪正好从手背上滑落了,留下了一道湿痕。
烟花声如雷爆鸣。
理智连同丧失掉的痛觉,都一点点归为。
后知后觉的疼痛,从舌根,扩散到了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这是非常陌生的感觉。
心脏承受不住那么快的跳动,不断收缩。
他的一切,都和天上的烟花一起,散开了。
孟谨礼缓缓睁开了眼睛,放开了手。
拉住了,那个叫嚣着毁灭,不怕遍体鳞伤,只想撕咬掉一切的恶兽。
黑暗里,只有被掩盖在烟花下的喘息与啜泣声。
浓重的血腥味在口腔中残留不走,哪怕津液被舔舐干净了,可是紧张和害怕的负面情绪让她非常敏感。
这瞬间,叶明宜产生了自我厌弃。
好难过。
又没那么难过。
等待验证的所有,都有了答案。
她无法抑制地把头偏向旁边,生理性干呕了两下。
察觉到有一只手抚上了自己的肩膀。
她猛烈挣扎,草木皆兵,沙哑地吐出两个字:“放开。”
孟谨礼眸光微动,眸底的复杂情绪被黑暗遮掩。
有爱怜,有怨恨,有担忧……唯独没有内疚。
搭在她肩上的手,腾空,握成了拳。
嘴角动了动,他只是沉默。
在黑暗中摸索着,借光,叶明宜抹了抹眼泪,三步并两步站到了车窗前,远远离着车门,背对着一切。
车窗外亮起时,车门处依旧是暗的。
同一空间下,他们一直在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
勾起了一抹冷淡的笑容,叶明宜重新找到了自己的声音,看着车窗外嘲讽:“你一定要这个样子吗?”
“你能那么快找到王爱佳,找到岑涵,你为什么不能再找一个听话的,顺从你心意的留在你身边?以你的权势和地位,哪怕是消遣,多的是人趋之若鹜。何必要强迫一个不知好歹,自己又看不起的人?”
手指缩紧,连指尖都在发颤。
树影婆娑,她就像裹在了树叶中,随着冷风左右晃动,不得安生。
她想歇斯底里,却很无力,胸口处积压的情绪和身体分割成了矛盾的两个部分。
“你问我毁约的意义,我当时想的很明白,主动离开,我应该付出代价,苦我愿意吃,天价违约金,资源打压,经纪公司的拒绝,我都接受了。”
“明宜,你还是不明白,如果不是我的心软和纵容,你不会有机会在这里拍戏,不管谁想保住你,我若是铁了心要断你的路,你一点机会也不可能有。”
孟谨礼嗓音低哑,却很平静,像是深沉的海面,用一时的浪静,粉饰暗流涌动。
她看不见他的神情,也不想看见。
这些话,他冠冕堂皇说出来,势要残忍地揭开一块儿遮羞布。
是,他永远都高高在上,被人仰望,他想做什么,不用经自己的手,做他枪的,有人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