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生说:“好。”
太阳落山了,窗外黑乎乎的一片,只能看见机翼上的指示灯,一闪一闪。
经停重庆的时候,老徐下了飞机。
“我等会去赶个火车,明天到昆明。”
陈铭生说:“那以后见了。”
老徐使劲握了握陈铭生的肩膀,“以后见。”
晚上十一点四十分,飞机落在昆明长水国际机场。
陈铭生下飞机的时候,闻到一种熟悉的味道,那是与北方城市的凛冽与冰冷不同的,潮湿温热的味道。
陈铭生拎着旅行包,从机场出来,已经是最后几班飞机,机场里的人也不多了,出来的人都急急忙忙地赶着找车,陈铭生拄着拐杖,在路边抽了一根烟。
抽到一半的时候,他从旅行包里翻出手机,他把手机打开,想了一会,最后还是放下了。
他将手机翻过来,把手机卡卸了下来。
那张薄薄的卡片在他的手里,显得很脆弱,好像两指随便一用力,就能捏个粉碎。陈铭生咬着烟,看着那张有些磨损了的电话卡。
一根烟抽完,他把最后一口烟吐出,看着半空中消散的烟雾,手里啪嚓一声,将卡片折断,扔进了垃圾箱。
他将另外一张卡放进手机,再次开机。
刚刚打开,手机就震了好几下,陈铭生看了一眼,未接来电,未读短信,哗啦啦地一堆。
陈铭生没有去看那些短信,他点开通信记录,差不多都是一个号码打进来的。他拨通最上面的一个号码。
只响了两下,就接通了。
“喂,谁?”电话那边的是一道男声,声音带着些不确定。“是不是你?”
陈铭生深深地呼吸,缓缓道:“建山,我是江名。”
我是江名。
长江的江,姓名的名。
说完,正好一辆出租车停到机场门口,陈铭生招呼了一下,打开车门坐进去。
他把门关上,又说:“我回来了,你们在哪。”
第46章
电话那边安静了好一会,才爆出一声,“我操!”
那边有噼里啪啦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麻将,陈铭生说:“在刘伟的棋牌社?”
“不是,你”吴建山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他挪开凳子,来到一边,说:“江名,真是你?”
陈铭生沉了一口气,说:“是不是我你听不出来?”
“你操!”吴建山又骂了一句,“你他妈真没死啊,我一直以为他们看错了。”
陈铭生说:“我没死你好像很不合心意啊。”
“滚!”吴建山说,“你没死怎么躲起来了!你等着,我给白哥打电话。”
“等等。”陈铭生说,“你们现在在哪。”
吴建山说:“刘伟这啊。”
陈铭生说:“那我现在过去吧。”
“你别!”吴建山说,“你来这干啥,打麻将啊,等着吧,我一会给你消息。”
吴建山说完,不等陈铭生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陈铭生一眼,说:“去哪啊。”
陈铭生说:“先往市中心开吧。”
司机按下计价器,掉头行驶。
陈铭生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回这边了,可是现在下了飞机,又没有丝毫的陌生感,好像只是出去随便逛了逛而已。
道路两旁栽着树木,如今依旧浓密,生机盎然,不像在那边,现在已经看不到绿叶了。
或许,陈铭生想,这次唯一的变化,就是他会对比了。不管看到什么,想到什么,他都会不自觉地跟那一边比较。
陈铭生手臂搭在车窗边框上,他无法抑制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