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寒英冷静下来,思索一番,摇摇头:“臣愚钝。”

“临风桥遭人为毁坏,砖石松动缺失,朕得知后,立刻将其封闭看管,未免人*心动荡,才一直未曾公开。”

眼前的女将当即单膝跪地,向宋撄宁请罪:“臣失察!竟不知有此贼人!”

“爱卿恪尽职守,朕知道的。”宋撄宁将她扶起来,“但京兆尹和刑部正在密查,冯慷也在带人检修,这期间”

“如有人行事诡异,还望爱卿多多关照一番。”

王寒英为官数年,瞬息之间明白了女帝的意思,端正神色:“臣领旨!”

“还有一事。”她的目光带着些探究,“朕知王氏崔氏,都是大邺的名门,爱卿觉得,崔中书此人如何?”

王寒英一怔,发挥了武将生涯最完美的一次对答,“臣以为,崔中书乃不可多得的世间名臣,但年轻气盛,行事偶尔有失初衷,还需陛下多多提点。”

宋撄宁不禁失笑,谁说武将只会喊打喊杀,这话说得滴水不漏,一边夸赞崔望熙,一边又表忠心。

多多提点吗......

崔望熙,旁人都进言,叫朕多多提点你了,那自然不能拂了忠臣良将的一番美意才是。

她很期待。

第4章 雨露

◎臣只信......人定胜天。◎

王寒英离开后,宋撄宁亦不再多留,返回寝宫。

轿辇停在紫宸殿的玉阶前,符染伸手来扶住她。

今日虽是马上逞了威风,可宋撄宁日常忙碌政事,疏于锻炼,早已累得腿软,在王寒英面前称得上强打起精神。

符染有些心疼,“要不要请御医来瞧瞧?臣听闻若是拉伤了哪里,当场是瞧不出来的,圣人可得顾及身子。”

“无事的。”她褪了衣裙,慢悠悠地浸入浴池中,温泉中被宫女们撒了些草药花瓣,清香宜人,符染坐在屏风后和她说话。

“你今日见了王寒英,感觉如何?”

符染当即答道:“是忠心可用之人,虽耿直严苛了些,但有益约束臣下。”

宋撄宁转而问向杜年:“你呢?”

杜年猝不及防被提问,紧张地捏着袖子:“王将军虽......出身王氏,但似乎不像王家女郎,大概、大概与家中不睦。”

“很好。”宋撄宁话语里是掩不住的赞许:“你观察很缜密,直觉准确,遇事当勇敢些,不必怕。”

“花瓶里有隐卫送来的资料,你们拿了看看。”

二人一起去研究王寒英的身世了,宋撄宁撩着水花玩,四周雾气蒙蒙,一时竟有了睡意。

撑着头倚在池壁上,微微阖上双眼,隐约间,好似看见了某个熟悉的身影,负着手,朝她俯下身来,越靠越近。

那人的面容极其熟悉,清隽温雅,眉梢带着些冷意,是、是他......!

倦意倏然散去,她叩了叩池壁,唤来宫女为她梳妆。

“圣人还着便装吗?等下可要外出?”

宋撄宁摇头:“换常服,去政事堂。”

毕竟崔相都到梦里来催促她勤政了。

这两日被临风桥的事绊着,御案上还堆着许多事宜。

山南西道部分州郡已经旱了大半年,实在捂不住了才硬着头皮上报。

山南地域广阔,分东西而治,距离京畿道极近,却能被瞒报这样长的时间。

渝州、蓬州、开州,甚至是兴元府,都出现了旱情。

宋撄宁得知的第一时间,立刻派了工部右侍郎邱齐安并司农寺少卿陆辙前去处理,但效果不佳。

一来旱情严重,人手不足,二来干旱面积广,山南道不少又地区行路困难,从其他州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