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暖融融的,还浮着一股极淡的甜馥果香,江南道进献了上好的樱桃酒,宋撄宁很是喜爱,常要取一盏小酌。
前些日子的捷报令她颇为高兴,但为了不惹她伤心,崔望熙瞒下了冯遇恩重伤一事,只说此战大捷,剑南恢复安宁。
“崔相来了?”她坐在软榻上把玩着一只九连环,声音清脆悦耳。
崔望熙见状,泰然地走过去坐下,伸手揽住她的纤腰。
“圣人琢磨了快半个月了,还没头绪吗?”
“没呢,每次解到这里......”她指节翻动,“便卡住了,也就差最后一下,你可不许碰,朕自己想。”
“臣可不会这些,圣人再试试,或许明天便能成功了。”
宋撄宁又试了几次,兴味索然地放下玉环,“朝中最近没什么大事吧?”
“没有,今年收成还不错,州府的赋税也能交得上来,都挺好的。”
“那朕就放心了。”她低头拿起崔望熙腰间的玉佩,观察着上面的花纹。
“撄宁。”他的声音蓦地响起,“今日特殊,我想向撄宁讨个赏。”
“你想要什么?”宋撄宁好奇道,“世上还有崔相得不到的东西吗?”
崔望熙勾唇一笑,幽深的眸底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意味。
“撄宁怎么不问今日为何特殊?”
“那今日为何特殊?”宋撄宁胡乱猜测着,大概是民间的什么节日?或是哪里又出了喜事?
他环住她腰肢的手臂紧了紧,轻声道:“今日是微臣的生辰。”
她诧异地看过去,崔望熙的生辰?
“那......祝崔相生辰快乐,刚刚想讨什么赏?朕私库里大概还有不少珍宝......”
崔望熙的笑意淡了些:“臣不需要那些宝物,只想,让圣人允许臣,以您入画。”
画画?
这也需要额外讨赏吗?
“当然可以。”她点点头,“崔相自可发挥。”
“那撄宁就坐在这等我。”他走到不远处的书桌上,铺开一张宽大的白宣,运笔从容。
明亮的灯光下,男人神色认真,专注地盯着画卷。
“好了吗?快让朕瞧瞧崔相的画技。”
崔望熙放下笔,眉眼含笑,“还没干呢,等一会......臣听闻圣人最近爱喝樱桃酒,与臣对饮一杯如何?”
她来了些兴致,“一杯怎么够?今日既是你生辰,自当尽兴才对。”
澄明的酒液泛着丝丝缕缕的嫣红,酸甜中带着些许醇香。
“樱桃酒后劲大,还是少喝些......”崔望熙见她眸光水润,夺过她的酒盏,“撄宁不是要看我的画吗?来。”
他牵起她的手,走向刚刚的书桌。
画上是成片的粉紫花海,花下正是一个姿态慵懒的女郎,正斜倚着软榻,手边是一枚九连环。
“这......”
崔望熙站在后方,稍稍低头,几欲将她拥入怀。
“怎么?臣画技如何?”
“崔相画得很好。”宋撄宁转头看他,鼻息间满是清浅的樱桃香,飘然如云雾。
一个极淡的吐息落在嘴角,她怔了怔,突然被抱着,坐在书桌上,下方恰好是刚刚完成的画卷。
“撄宁。”崔望熙抚过她的发丝,说出了那句话,“过来吻我。”
直到熟悉的柔软贴上唇间,微微颤抖着,带着些许。
“撄宁,再来。”他鼓励地按着她的脊背,循循善诱。
“好、好了......朕刚刚喝得多有些醉,朕要醒酒汤”
“撄宁。”他的嗓音低沉,伸手拔去她的白玉发簪,墨发披散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