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望熙,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啪嗒”一声,玉带滚到台上,朝服松散,肩头的那层锦衣被拔开,白皙的肤色格外耀眼。

崔望熙眸光一暗,指腹细细抚过。

宋撄宁在纵容他。

他逼近几寸,将脸埋在女郎的颈间锁骨,浅嗅着连绵不绝、缱绻缠人的香气,仿佛被浸入了一池细腻的春水,一身骨肉尽数要融化于此。

欲念如藤蔓疯长,崔望熙摸索着,寻到宋撄宁的手,与之十指相扣,压在镜子上。

宋撄宁挣扎了一下,却被压得更紧。

“说来说去,不过都是些‘大胆’、‘放肆’的话。”

“撄宁......不要动。”

崔望熙知她易羞,不敢多逗她。

薄唇轻轻覆上那纤细玲珑的锁骨,宋撄宁面颊绯红,感到一阵酥麻的颤栗。

殿中无比寂静,天光穿越纱帘银屏,隔着花罩重重,金碧交错,勾勒出相贴的人影。

肌肤被含吮着轻咬,宋撄宁软着胳膊推了推他,闷闷地低哼。

“你别......”

崔望熙抬头,看着自己吻出的鲜艳红痕,似绽开的粉梅朱蕊,惑人夺目。

神思如风飘荡,脑海中瞬息之间闪过无数画面

延嘉殿初遇,政事堂交锋,东都那夜的剖白,江南一次又一次的亲昵......

“撄宁。”他说,“我想你。”

“你甚至还未出大明宫的门......怎么就说想朕了?”宋撄宁道,“欺君。”

“那便不能说吗?”崔望熙将她拘在自己身前,再度低头,顺着刚刚的朱红往下,察觉到她的紧张,安抚似的握住她的手。

“我想撄宁,每一日,每一时,每一息都在想。”

“臣之思念作不得假,圣人怎么给我安一个‘欺君’的罪名?”他嗓音沙哑,“臣冤枉呀。”

“朕......”宋撄宁定了定神,连忙小心地避开些,“你的伤口!”

崔望熙这才后知后觉感到痛意,胸前的衣袍一片湿润,呈现出暗红的血色。

他利索地将领口解开,果然看见了被浸透的绷带。

......

御医一脸为难地看着榻边的人,苦口婆心地叮嘱道:“崔中书啊,无论遇到何事,都切记勿要激动,平心静气,不然伤口若是总裂开......可是容易引起发热,留下疤痕的。”

崔望熙听完,神色郑重了许多:“我知晓了,劳烦大人再开一次药。”

留下疤痕......

这可不行。

“能否再多添些祛疤养肤的药膏?”

御医正飞快地写药方,抽空瞄了他一眼,颇为意外。

“自是可以的,但重要的还是在于自己,这几日伤口不可沾水,不可剧烈活动,不可情绪激动......”

御医絮絮叨叨地讲了一大堆,才起身提着药箱离开。

“崔相,记得了吗?”宋撄宁坐在妆镜台前,勾着一缕墨发,“不可沾水,不可剧烈活动,不可情绪激动......”

“臣铭记于心。”崔望熙见她慵懒的模样,心底痒痒的,“我给圣人梳头。”

“诶”她连忙制止了他,“御医说了,不可”

“是真的梳头。”他拿起玉梳,在发顶比划着,圈起半边青丝,拢在臂弯中,去妆匣里挑选着发簪。

“圣人刚刚在想什么?不可什么......?嗯?”

宋撄宁默不作声,悄悄揪着袖子。

片刻功夫,一个轻巧的发髻便被挽好,崔望熙又替她补了些胭脂,方才收回手。

“微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