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闻言,眉头紧蹙,骤然抬眸盯着她,“只是失了礼节,你便要发卖她,我过去怎么不知道,你竟如此狠毒。”
温怜瞳孔急缩,没想到老夫人会这样评价自己,她素来善气迎人,不说多么平易近人,却也从不与人结怨,何尝被人说过狠毒。
温怜紧咬舌尖,直到尝到一丝铁锈味,才堪堪稳住心神。
“母亲,若不是她……”
温怜话音一顿,脱口而出的话又被她咽回去。
她斟酌片刻,才缓声道,“母亲,儿媳并未命人杀她,我也不知她为何死去。那日我回了温府,府中的事情我一概不知,也不知母亲留下了她。”
老夫人沉默良久,浑浊的眸子死死盯着她,过了良久,才阖上眸子,话锋一转,“自你嫁入府中后,不时闹脾气回温府,我知晓你对津儿有怨,可你时常回去,不提外人会怎么看宋家,津儿也因你受他父亲教训,你若有什么不满,大可以来告诉我,为何负气回娘家,反倒连累津儿。”
老夫人长叹一声,眉眼满是不满。
温怜被控诉一番,心中也对老夫人生出几分怨气。
老夫人在乎芸儿,在乎宋子津,唯独不在乎她,宋子津不把她当夫人,连老夫人也不把她放在心上。
细细密密的苦涩蔓延至心间,温怜紧抿着唇,索性宋子津也写了休书,她也不必在乎这人如何看待自己,“母亲,宋子津不愿把我当妻子,儿媳又如何能忍受他的冷言苛责?”
“您说让我找你诉说,可您扪心自问,他会听您的话吗?我也听闻,他从小在军中长大,养成了如今说一不二的性子,连老将军都无法左右他。这宋家上下没人能替我做主,我一介女子,受了委屈,除了躲着他,我还能做什么?”
温怜说着说着,泪也不自觉流了下来。
自从进府后,她只求能怀有身孕,为他宋家诞下一子,她一直怪自己身子不好,时常愧疚。
可她一直无法怀有身孕,根本不是她的缘故,是他宋子津联合宋府一众丫鬟小厮,瞒着她哄骗她,让她活在密不透风的笼子里,被人戏弄取笑,而他宋子津只把她当成一只家养的雀儿,随时准备扔掉她。
她又何尝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