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灵伏在她怀里,双臂紧紧勾着她的脖颈。
温怜轻拍她的后背,哄她入睡,阿灵坐在温怜腿上,阖上眼睛沉沉睡去。
小孩的眼睛很大,睫毛又黑又长,一副当地胡人面孔,很漂亮。
温怜望着她沉睡的容颜,心里不自觉想起霄儿,不知晓他如今在京中过得如何,离了她之后有没有认真听夫子讲课。
边关战事刚起,不知还要打多久。
温怜轻轻叹息。
入夜后,风沙不仅未停下,反而越刮越烈,营帐外的风呼啸不停,好似狼群呼喊。
阿灵睡得不安稳,蜷缩在她怀里,温怜抬手,覆在她的耳朵上。
过了良久,小孩才安静趴在她怀里,没有再翻身。
临近子时。
温怜忽觉什么在扯自己,她缓缓抬起眼皮,却见阿灵睁着一双亮色眸子,盯着她,认真道,“他们来了。”
“谁?”温怜未理解她的意思。
阿灵扯着她的衣袖,快步向营帐一角的陷阱走去,她掀开木板,想要将温怜推进去。
温怜眼神不解,方要问她到底发生何事,门外忽得传来一阵马蹄声,“谁在那里!”
好似一队看守的人马离开,过了半晌,又一队看守的人马离开。
营外士兵所剩无几,可马蹄声还在耳边盘旋。
温怜眸色微怔,待听到一道粗犷的骂声后,身子彻底冷了下去。
马蹄声从远处传来,越靠越近,最后停在营帐前。
“人都去哪里了?”
“那女人呢?曹京云不是说徐夫人随流民一起离开?”
几个壮汉手持大刀,走进营帐,四处搜查无果后,以为扑了个空,抬脚踹翻床板,坐了下来。
篝火仍在燃烧,刺啦刺啦的火星子向上蔓延,几人扔下大刀,骂了几句脏话坐了下来。
“流民也不在,只有外面那队士兵。”
“他娘的,又被曹京云耍了。”
几人就地而坐,大声痛骂起来,开始吃起营帐内残留的食物。
风沙从外面涌进,没过多久覆在营帐角落的木板上。
木板之下黑漆漆的深洞之中,温怜蜷缩着身体,环抱着阿灵,抬手捂在她的下半张脸上,浑身不自觉
颤抖。
地上交谈声不停,一群人痛骂完,又开始喝起士兵残留的酒水。
忽得脚步声靠近,停在木板附近,“什么东西,堆在这里?”
翻找声在上方传来,掺杂男人问话。
温怜身体霎时一僵,紧闭双眼,极力压制自己的声音。
窸窸窣窣的声音断断续续在头顶响起,温怜的心也砰砰直跳,尽管双腿酸麻胀痛,她也未敢挪动一下,生怕传出响动。
过了良久,酒壶碰撞声响起。
脚步声渐渐走远,“看我发现什么好东西,这破地方还藏着几壶酒。”
几人围坐在篝火旁,手握酒壶一人一口,很快分完酒水。
一人随手将酒壶扔在地上,啪嚓一声,碎裂声在头顶响起,温怜身体一颤,躬着身子,紧紧抱住阿灵。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他们快回来了”,头顶才传来收拾整顿的声音。
正当温怜以为他们要离开时,远处忽然想起碎裂声,好似有人砍断撑着营帐的木柱,哗啦一声,整个营帐坍塌下来,倒下的木柱重重砸在木板上,发出砰的一声。
风声变得清晰,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刺啦火声。
洞内忽得热了起来。
马蹄声渐行渐远,隐进风中。
温怜骤然松了一口气,头倚着洞壁沉沉睡去。
好似知道他们已经走了,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