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怜双腿失去知觉,每日只能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走。
齐望陵每夜陪在她身侧,陪她入寝,等到了寅时前去上朝。
很多时候,未等温怜醒来,他便回来了,唤温怜醒来,又亲手把她抱在轮椅上,喂她用膳,命人推她出门。
分明她的双手还可以使用,但齐望陵总是以兄长应该照顾妹妹为由,亲自喂她用膳。
她分明已经成人,又嫁过人生过孩子,可在这人面前,却依旧需要被照顾。
殿外,温怜坐在树下,捧着一本书,望着不远处紧闭的朱红大门。
这处院落是她曾经的住处,温怜对整个布局了如指掌,还知晓东墙那处有个狗洞。
如果不是双腿不便,温怜倒想从那里爬出去。
她坐在轮椅上,忽得一片冰冷落在她的脖颈上,温怜微微抬头,看向半空,才发觉下雪了。
又是一年雪季,没想到今年被困在深宫。
温怜抬手,望着手心上的一滴融化的水,几不可察叹了口气。
她方要命太监推自己回房,远处传来一声呵斥,“谁在那里!”
温怜眸色微怔,命人将她推过去。
东墙角落,齐望月卡在狗洞里面,冷声道,“你算什么东西,敢责骂本宫?”
她半个身子留在外面,整个人虽趴在地上,但气势不减。
温怜双眸瞪大,“三公主?”
本来气焰嚣张的人听到她的声音,面色一僵,不过很快消散,她双手撑地,催促道,“看什么呢?还不快把本宫拽出来!”
话音刚落,看着温怜身下的轮椅,齐望月咬牙,“忘了你现在是个残废了,你!快把本宫拉进来!”她指着临近的一个宫女。
宫女闻言,面色微凝,快步上前,但没有把她拉进来,而是往外推。
“哎!你听不懂人话!本宫是命你把本宫拽进来!不是推出去!”
“公主,殿下勒令奴婢守着小姐,不得外人与小姐见面。”
“什么外人!本宫是公主!本宫是公主啊!”
“还有没有天理了!”
待把齐望月推出去后,宫女找来太监,用石头将狗洞堵上。
温怜沉默看完全程,忽然庆幸自己没有真得去爬狗洞。
雪纷纷扬扬落下,垂在她的肩膀上,宫女走到她身后,温声道,“小姐,天色不早了,奴婢推您回去。”
温怜微微点头,揉着额头,缓解皮下的痛意。
“霄儿最近如何?”
晚膳时,温怜手执汤勺,顺从用膳。
一旁的宫女见她吃了东西,轻声道,“小公子近些时日回了徐府。”
温怜闻言,忽然没了胃口,放下汤勺。
得知她的死讯后,霄儿几日里吃不下东西,去了崇文馆后,也不似往日那般用心研习。
好似失去了她,读不读书背不背诗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父亲和表哥为她办了丧事,传来的消息说,墓碑立在母亲的坟墓旁。
没过多久,宋子津的府上也办了丧事。
温怜抿唇,不知道他又把自己葬在哪里。
没了她,这人理应也能安心成婚。
徐府。
被人像狗一样赶出东宫后,齐望月气不过,憋着一口气一路跑到徐府,想要告诉徐逸之温怜的下落,以报被赶之仇。
可等马车停在徐府门外,齐望月心中又生了几分怯意。
算了,是下人赶走的她,她没必要惹皇兄不快。
不过来都来了,齐望月也不想白走一趟,下了马车,一路向府内走去。
“你家大人在何处?”齐望月拦住一个小厮,直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