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1 / 2)

身穿玄衣的男人站在放生池前,杨柳依依,垂在他的身侧。一阵夜风拂过,湖中池水涤荡,

倒映着男人的身影。

住持站在他身后,只转动念珠,心中默诵经文。

想走的人早在离开前,心就已经飞走了,可他不愿放手。

只留在京中,彼此继续纠缠下去。

齐望陵望着一池幽色,注视藏在池边的红鲤。

临近凌晨,一个侍卫上前,对着男人的背影禀告道,“殿下,人已经拦下了,但未瞧见温小姐。”

齐望陵手攥佛珠,头也不回道,“一个人?”

“是。”

齐望陵半阖眸子,真心实意露出一个笑容,“放行,让他离开。”

过了城门,又遇守卫。

宋子津手持长剑,守在津口,长发高束,眉眼冷峻,只等寻见那抹单薄身影,便将人拦下来。

黎明前,温府的马车才在岸头停了下来,宋子津站在临风楼的游廊之上,凭空远望,却见身穿白衣的书生向岸口走去。

对方似乎有所察觉,在临上船前,看了过来。

隔空对望,只是一眼,便上船离开。

那眸中没有半分情绪,尽管沦落到眼下这般地步,也未流露些许愤懑不平。

一摊平和的水,从淮南远赴京城,又赶赴百越。

宋子津双眼微眯,只觉这人会卷土重来,不会善罢甘休。

若是往昔,他定然不会给敌人留有翻身的余地,一定除之后快,可想到那块石碑,宋子津攥紧剑柄。

如今两人已经成婚,若他此时死了,温怜便会一直想着他,忧思过度,难免伤神,保不齐一时想不开,会随他去了。

宋子津不敢赌。

这人如今未带走温怜,自己也不必大动干戈。

不仅不会杀了徐逸之,反而会派人护送他,让他安然无恙地到达百越。

同温怜做一对天各一方的苦命鸳鸯,也好过成为温怜再也无法忘记的亡夫。

让温怜一直惦记不安的,也只能是他宋子津一人。

破晓时分,天光大亮。

船只涌动,南下离京,朝着归途驶去。

他来时带着一腔抱负,不曾想着报效朝廷,也没有河清海晏天下太平的夙愿,一心考取功名,任官弄权。

可不知何时,一切变了模样。

他总觉得自己不会汲汲于儿女情长,可早在第一次被唤夫君,亦或第一次被扯住手时,她的身影便落进他的心里。

很可怜的模样。

初见她哭时,只觉她娇气,再见她哭时,只觉五脏六腑都牵挂着她。

来时带了几箱书,都是他翻阅数遍烂熟于心的典籍,讲得为官做人,可走时,他只带着两本书,一本心动,一本情动,最后魂魄牵挂,此天地间,再也不是孤身一人。

有了牵挂,总会知晓回去的路。

日光缓慢爬上天际,鱼肚白的亮,带着晨露的湿涩,落在他的衣摆。

水面雾气蒙蒙,最后四散开来,独留一池澄澈。

同分不清虚实的梦,尽管想要沉沦,还是会有清醒的时候。

温怜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觉身体乏力,提不起半分力气。

等她再醒来时,却发觉天已经亮了。

身旁空落落的,没有半个人影,屋内格外平静,好似只是一个平凡的午日。

她醒来了,应该去见表哥。

可表哥不见了……

温怜望着虚空,只呆愣片刻,便赤脚走下床,寻着徐逸之的身影,一无所获。

她正要推门离开时,却见一封信安静摆在桌面上。

拆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