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逸之眸色微怔,看了她半晌,才垂下眸子。
温怜盯着手上的雪,心思却不自觉飘到一旁的人身上,手上动作也开始急促。
一只大雪人,两只小雪人,加一只胖狐狸。
尽兴回去时,已然到了黄昏。
日子慢吞吞地走着,温怜只觉心填得很满。
过了年就是两人的婚事,方入春,整个温府便早早准备,各个院挂上大红灯笼,贴着红双喜,红色的绸带从屋檐这端拉向另外一端。
温昀知晓女儿前几年的遭遇,不想再让温怜受委屈,早早命绣娘缝制婚服,时不时唤徐逸之到书房,仔细嘱托他良久,将温怜的喜恶全都告诉了他,只求他如眼下这般对待温怜。
若婚后夫妻不和,闹到休妻和离的地步,只回来告诉他,倒不至于如宋府一般闹得那样难堪。
谈到女儿出嫁,温昀的话也不自觉多了起来,说到动容处,长长叹了口气。
徐逸之恭敬站在一旁,一一应答。
温大人说,喜事将近,当月月例多发三倍,整个温府,无论主子还是下人都在期盼这场婚事,除了徐姨娘,她看着门窗上的红绸带,只觉心中烦闷。
若在之前,她的确想让徐逸之多与温怜来往,他也好得老爷扶持重用,可自从得知三公主对徐逸之有意后,徐姨娘便想让徐逸之入赘皇家。
横竖怎么看,给公主做驸马都好过娶一个同人和离的女人,何况许她正妻之位。
徐姨娘心中不好过,可她既劝不动徐逸之,又不敢去和温昀说,只能成日躲在院中,眼不见心不烦。
元明十年二月,礼部试士。
此年入了殿试的人共有二百余人,徐逸之以会元的身份参加殿试。
一众学子中,不乏世家子弟,可论容貌才学,无一人可与其争辉。
他单站在那里,从容不迫的气度便让人移不开眼,但若上前与其攀谈,此人也格外温和谦逊,有礼有节,并未因自己得了会试第一,恃才放旷。
大殿之上,皇帝亲临,逐一交谈问询。
徐逸之行礼上前,逐一回应,对答如流,同那日复试一般无二。
他中了会元,容貌又是一等一的好,如今殿试也未失误,众人心中已经知晓,不出意外,这人便是今年的状元。
待殿试后,众人留在大殿中等待结果,没过多久,一个太监手拿圣旨跑了出来,宣读前三甲。
“才子赵庆云状元及第!”
话音刚落,本来低垂着脑袋的众人霎时变了面色,纷纷侧目看了过去,太监扯着圣旨,继续宣读。
人群传来细碎的交谈,“赵庆云是哪位?从未听过这人的名姓。”
有人低声附和,“好似是赵家的公子……”
太监收了圣旨,一个眉眼俊秀的公子走上前,拱手跪拜。
众人眉头紧锁,纷纷看向徐逸之,却见他眼神平静,并无惊异之色,待太监宣读他探花及第时,他也稳步上前,行礼接旨。
温怜在府中等他回来,内心难免焦急,在屋中走来走去,最后实在压不住惦念,直接跑到温府门口,只站在府外徘徊。
过了几个时辰,直到午时,远处才传来车轮滚动声。
温怜立刻抬头看去,紧攥着帕子。
朱红马车停在温府门前,徐逸之下了马车,四目对视,温怜忙不迭上前,直接扑进他怀里,紧攥他的衣服。
心中大石头落地,终于结束了。
手腕被紧握,徐逸之如往日那般抚着她的头发,牵她的手向府中走去。
他面色太过平静,温怜丝毫未发觉什么不对,可等入了正堂,随行的太监宣读圣旨时,温怜才瞬间抬眸。
徐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