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迟疑地追了两步,最后远远缀在了柏嘉良身后。
柏嘉良冲到了菜市口。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地面也干干净净,像是被舔过一样,连尘土都没有。
“血,血,”她眼睛里已经全是涨红的血丝,喃喃自语,“一滴就够了,一滴。”
在这里这样的人多了去了了,她压根没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还有好心人,或者说某种意义上的好心人,给她指了一条明路,“你快去看看存放脑袋的那里还有没有?按道理来说已经有人接空了。”
柏嘉良转头就走,一句话也不说。
“啧,真没礼貌。”身后的人还抱怨一句。
柏嘉良冲到了存放脑袋的地方,这里是一排排的脑袋,放在盐堆上防腐,但空气中依然传来了腐臭的味道,黏在人鼻腔上,怎么也甩不掉。
她找到了最新鲜的那颗头颅,蹲下。
这位武器店老板的眼睛也没有合上,而且,正如刚才那位指路的“好心人”说的,头颅里的血已经流尽了,早有人捷足先登。
“抱歉,我还没问你的名字,抱歉,真的……很抱歉,”柏嘉良声音很轻,像是飘在空中一样,“但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一滴,一滴就够了。”
她伸出手指,另一只手缓缓抬起,轻轻盖在了老板冰凉僵硬的眼皮上。
合不拢,也并未有血滴掉出。
“我保证,这座城市会得到所有应有的审判,”柏嘉良声音更轻了,“我保证,我以柏嘉良之名,以【生命】和【死亡】起誓。”
她手掌微微一动。
眼皮合上了。
与此同时,一滴血从空空荡荡的头腔中落到了她指腹。
“谢谢。”柏嘉良抬起手,凝视那滴红到了极致的妖艳鲜血。
“麻醉,和致幻,”她低声道,“还有超凡力量。”
她微微沉眸,在追过来的大汉惊恐的目光下,将那滴血送入口中。
砰!
所有的思绪在一瞬间在脑海里炸开!但那并不难受,因为所有的思绪全部在同步向前,无数个问题同时得到了解答,只要微微一动念头仿佛就能感知到所有可能。柏嘉良看到了灿烂的辉光,宛若爆炸后的粉尘和星云,看到了璀璨而刺目的光芒,看到了所有的可能的不可能的美好。
她甚至看到了……秦唯西。
“等你很久了,”秦唯西笑着,走上前,牵住她的手,嘴唇并未开启,却仿佛发出了声音,“我们回家吧。”
“好……不。”柏嘉良讷讷回答。
“嗯?”
“好……不,还不行,秦唯西,”柏嘉良用力甩了甩脑袋,眨着眼睛,望着骤然恍惚仿佛正在剧烈摇晃的世界,抹去了额上如瀑的汗珠,盯住了眼前合上眸子的头颅,咳嗽两声,“秦唯西,求求你了,说点好的,说点能鼓励我的。”
幻象中,秦唯西的眼眸愈发温柔,轻轻伸手,拂去了她额上的汗珠。
“那就去吧,”她启唇,微笑,“去做你想做的事。”
“一个人死,已经足够了,”柏嘉良断断续续,却一字一句,极为坚定,“今天不可以再有人死了。”
“人们迷恋它是有道理的,它是一种极致的致幻剂,”秦唯西嘴唇的动作愈来愈明显,仿佛真的是她,而非幻境,“它能让所有人看到他们想看到的,听到他们想听到的。”
“但是,这只是对普通人,”她慢慢将从在幻境中极度欣悦转为在现实中极度痛苦的人搂在怀中,轻声道,“对于超凡者来说,它是一个许愿机。”
“它会放大你的愿望,然后,实现它。”
仿佛什么枷锁骤然碎裂了一部分,柏嘉良痛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