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示意拔刀上前的侍卫暂退,身子微微前倾,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柏嘉良,轻声道。
“你的预感错了,我很在意。”
他眼角微微扬起,似乎是在笑,“我发誓,这并不是假话。”
“或许是我的表达有误,”柏嘉良并不惊讶,却语不惊人死不休,“事实上我想说,您并不在意流言,甚至好像恨不得自己身上的传言更令人恐惧和厌恶些。”
秦含墨沉默了一会,再次轻笑,“差不多吧,一个凶恶的传闻在平叛征伐的时候还是很管用的。”
“不仅如此吧。”柏嘉良笑。
秦含墨这次沉默得更久了,过了会,抬手,示意所有侍卫全部出去。
“如果你是来刺杀我的,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他将兜帽取下,手指又慵懒地扣在了面具边缘,“要来试试么?”
柏嘉良翻了个白眼,“我可打不过你。”
秦含墨闷笑一声,取下了面具。
柏嘉良呼吸一滞。
面具下是张因为长久不见天日而有些病态白皙的雌雄莫辩的阴柔脸蛋,白净到透明的肌肤下几乎能看到青色的血管,黑发黑瞳倒映着柏嘉良震撼的面庞,唇角含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但让柏嘉良震撼的当然不是这位摄政王令人心惊的漂亮脸蛋,而是……
“秦唯西。”她喃喃自语。
眼前的人,和秦唯西至少有八成相似。
“你在说什么?”秦含墨挑眉,又咳嗽了一声,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喉咙,换了个更温和也稍尖些的声线,“我不太明白。”
柏嘉良再次一怔。
不,不对!
“很奇怪吧。”秦含墨唇角笑意更甚,手指探到了黑袍中摸索了一会,用力一扯,从黑袍内垂下了一根长长的布带。
柏嘉良就眼睁睁看着那一马平川的胸膛变得重峦叠嶂,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帝国的摄政王,残忍好战狡诈奸邪的摄政王,是个女人,漂亮的女人。
几乎所有人都搞错了她的性别。
难怪她要一直穿着宽大的黑袍,也难怪她要带着那冰冷的面具。
“我记得,女人是不能继承王位的,哪怕王爵只有独女也不行,”柏嘉良回忆着自己这些天恶补的知识,知道这个时候的人类帝国远没有后世那么……正常,只能干巴巴说着,“所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