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两把宝剑狠狠、碰撞,惊起一片骇人气浪,直将这城墙都震得晃动不已。
同时,有两道相似的红影一齐自墙头跌落而下。
强横真气非常人能够承受,这二人交战时并未忌讳绮桑,方才那一击所激发出来的气浪直接将她整个人给掀下了城墙。
长剑很快飞回手心,眼风里瞥见那道胭脂色的身影朝墙外落去,越初寒一惊,这才想起绮桑的存在,赶紧纵身一跃想在半空中接住她,可电光火石间,有人的动作却比她更快。
艳丽的红裙自眼前飞速闪过,下一刻,只听一声沉沉响动传来,相拥重叠的两人瞬间重重栽去了地面。
后背狠狠撞上平地,扑的一地烟尘四散开来,孟青闷哼一声,死死咬着牙关,两手仍是将绮桑抱得紧紧的。
没有真气护体,做不到安然落地,若想护得绮桑安稳,她只能将她抱在怀里,努力调整落地姿势,硬生生用身体承受撞击。
真气本就消耗殆尽,十多日调养回来的也只是杯水车薪,强行牵动之下更是加重伤势,遑论眼下还遭受坠地重创,孟青强行忍耐一阵,终是没忍住吐起血来。
黑发凌乱,脸色惨白,额间的那颗红玉石也仿佛一瞬失去了光彩,变得黯淡无光,冷清月色下,红裙不再妩媚飘荡,再无半点鲜活之意。
她的模样,是从未见过的狼狈。
见她竟会以身躯替绮桑挡下这一遭,越初寒神情有短暂的僵硬。
但只一下,她便回过了神,急忙迎上去将绮桑扶了起来。
无端受了方才那波牵连,绮桑只觉体内似有一团烈火在炙烤一般,烧的她胸口剧痛无比。
心知她一定是被刚才的气浪所伤,越初寒将她稳稳搀着,问道:“可有事?”
绮桑想摇头,却是一丝力气也使不出来,她用力咬着下唇,表情痛苦。
发觉她居然想压着伤痛,越初寒二话不说便朝她胸口拍了一掌。
绮桑一点准备也无,实打实受了她这一下,当场呕出好大一口鲜血。
经脉好似被生生撕裂,疼痛难忍,绮桑狠狠咳嗽起来,脸上的血色如潮水般飞快消退。
可吐出那口血,她倒是好受了许多。
越初寒面有愧色,下意识想要关切她一番,可一想到眼前人很有可能是杀害父亲的凶手,她便强行忍住了,只默默无言地将她看着。
鲜血自唇角源源不断溢出,脸色难看至极,孟青呼吸急促,体内痛意愈发强烈。
她有些无法控制的眩晕。
世界在天旋地转,视野也变得模糊不清,可心里还是惦记着一个人,她吃力地睁大双眼,想要辨认绮桑的位置,可只能看见一团模棱两可的光晕。
手臂抬起,想要抓住她的裙角,但才触碰到一点零星的料子,那胭脂色的光晕便触电般地躲开了。
头一次尝到了受伤的滋味,绮桑惊魂未定,两腿软得厉害,脑中一片嗡嗡作响,可看见那只朝她伸来的手,她还是忍着剧痛往后退了两步。
明明是人间六月,已是入夏时节,可此刻的夜风却好似寒冬一般,吹的人钻心的冷。
她捂着胸口看着地面奄奄一息的人,漠然道:“别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感激你。”
简单的话语透着昭然若揭的恨意,听到耳中的时候,不知为何心里会有些疼。
像是有一场哀愁的冬雨将她浇了个透湿,孟青静静躺着,脸上却是带着笑:“不奢求感激,你没事就好。”
绮桑将嘴里残存的血沫吐掉,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装模作样。”
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孟青极其缓慢地自地上爬了起来,双唇不再嫣红,身形晃动,她踉跄几步站立不稳,只得唤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