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二十二了。”他说。
“哦,哦哦。”
那人没了攀谈的话题,有些尴尬地离开。
童年、少年,是法则送给人类的礼物,人们可以在这些年纪里享受一些特权,可以毫无负担地大哭大闹发脾气,可以拥有最纯粹的喜怒哀乐,可以无忧无虑活在大人们共同的护佑之下……
可是法则说小孩总有一天会变成大人,所以要在成长中适应特权的消失,很显然,滕闻川还无法接受。
“川川,今年暑假要不要跟朋友们出去玩啊,我看别的年轻人都东跑西跑的。”放假前滕安好给他打电话。
“我回家你们会生气吗?”滕闻川把衣服丢进行李箱。
“怎么这样说啊,妈妈把被子全晒了一遍,床也铺好了,你爸爸又给你房间换了盏灯,特别亮。”
滕闻川这才笑起来,腻腻歪歪说自己明天就回去,点名要吃她亲手做的糖醋小排。
高考结束好像就标志着一个人生阶段的落幕,无数人就是在那一刻突然变成大人的。
原本那间买卖点卡和装备的小店已经升级成了间线上游戏工作室,滕问山把原本赚的钱全部投进去,挂了个二老板的名头,成员还是胖子那群人,目前营收可观。
黑猫白猫,抓得着耗子的就是好猫,人生永远不只有一条路可走,就像胖子成绩一塌糊涂,但手脚麻利、踏实肯干,游戏技术也没得说,现在跟着他们一起照样把生意做得有模有样。
把志愿表交上去后,他就获得了真正想要的长大。
滕闻川回来后依旧躲在外公外婆家,不过过了段提心吊胆忍气吞声的日子之后,他发现滕问山似乎把他忘掉了似的,连家里都不常住,完全从他生活中消失了。
滕闻川非常痛恨滕问山对他的无视,居然觉得有些生气,还没气两秒他就反应过来这种情绪有多诡异,自己把自己膈应得够呛。
他生气不是因为别的,单纯是因为滕问山不把他放在眼里,这是对他完整独立人格的亵渎!
他朝自己解释道。
听滕安好说,滕问山似乎填了阳州的大学,反正那里离安城和晖都都挺远的,滕闻川稍微放下心来,百无聊赖地抛水果玩。
虽然迟到了十多年,但滕问山总归是滚了,春夏秋冬都不回来才更是喜事,自己也不用时时刻刻为自己的屁股担心,滕闻川咬牙切齿地想,反正以后滕问山进商场他诋毁,进官场他举报,谁都别想好。
一颗圆润的苹果被抛上天,本该接住它的那双手却没在该停留的地方,伴随一声大喊,苹果恣意做着自由落体,骨碌碌滚进了电视柜下。
“晖都???不是说好了是阳州吗,怎么又成晖都了?!”
滕闻川面如土色,坐也坐不直,脊椎一软倒在沙发上,绝望地看着喜气洋洋的爸爸妈妈。
“哎呀,晖都大学比阳州大学还要好呢,刚好你俩在一个地方,以后还能照应照应,这样我们在家也放心。”滕安好说。
“是啊,你们都这么大了,出了门就你俩最亲。”程健接过话茬。
“照什么应放什么心啊?你们什么都不知道,还最亲,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