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卧室,滕问山带上耳机打游戏,赢了几把之后,房间门被很重的推开,心情正好的滕闻川这次大度原谅了滕问山胆大包天的冒犯。
“你把我房间窗户推开的。”滕问山强压着情绪说,“我的猫呢?”
滕闻川看起来无辜极了,他睁大眼睛耸耸肩,那种使坏得逞之后得意的表情在他脸上似有若无地出现,格外扎眼。
“我可是为你着想,给你房间通通风而已,谁知道那个小畜生跑哪儿去了。”
“而且,要走的东西迟早要走,你留不住的,我提前帮你解决掉一个大祸患,省得你日后伤心,你应该感谢我才对。”他盯着滕问山的眼睛,把“伤心”两个字咬得很重,满是恶意又认真地说。
滕问山的腮帮鼓了几下,不再和滕闻川纠缠,转身跑出了家门。
听到大门“砰”一声关上,滕闻川再也忍不住发出大笑,一直笑出眼泪,接着事不关己地继续玩游戏。
午后下起了大雨,一直持续到晚上,滕安好他们下班好一会儿之后,滕问山才回家。
雨珠顺着他的发尾滴下来,洇进暗色的地毯里,他低头和滕闻川擦肩而过,滕闻川拖着长腔冲他说:“看给你忙的,可别忘了吃饭。”
起伏丰富的音调一下下锤在滕问山的心脏,他抬起头朝滕闻川看去,眼睛红得像抹了血,滕闻川吓了一跳,有几秒时间都没维持好自己的表情,只能挽尊似的骂了句“精神病”。
滕问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很久很久,谁也没能把他叫出去,晚上滕闻川正哼着歌刷牙,一抬头,就看到滕问山鬼一样站在自己身后,那一刻他直直软了下去,用手撑住洗漱台才勉强没坐在地上,极度的心悸与恼怒让他下意识开口骂人,却发现自己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出。
“滕闻川,你别太……过分。”
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滕闻川却压根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他此刻正满心想着滕问山果真是来他家讨债的,甚至在想如何才能让妈妈同意把这个祸害关进精神病院,直到滕问山离开很久之后他才缓过神,狠狠把嘴里的泡沫吐掉。
大概是滕问山愈发的沉默取悦到了他,那之后滕闻川消停了一段时间。
开学后全世界都安静下来,滕问山透过玻璃看着窗外已经发黄的树叶发呆,什么都不愿意想的时候,滕闻川总能蹦出来,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他的脑海。
滕问山在大脑中做着抵抗,那根时常在他眼前摇晃的链子又出现了,这次它们被缠在滕闻川身上,让他动弹不得,四周没有光亮,他却能清晰地看到滕闻川的脸,眼泪在那张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脸上纵横交错,滕闻川的表情不再是那种让人嫌恶的沾沾自喜,眼里满是恐惧与绝望,猫的惨叫混合着滕闻川的哭喊在他耳边响起,滕问山平白感受到一股热流往身下流去,这次他没有做梦。
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他坐在钢琴前弹《幻想即兴曲》,紧促的音符在他手指下倾泻,直到每一处重音都与滕闻川的哭喊重合,等他再抬头的时候,窗外已是又一个夏天。
二十一岁的滕闻川与二十岁的滕闻川有什么区别,十七岁的滕问山呢?
桌子上的柠檬散发着清新的香气,滕问山面无表情把琴键缝隙里的木屑扫出来,好像没有兴趣探究木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一起飘落的还有一根灰色的猫毛,他站在那里看了好久。
滕闻川又回来了,隔着两道门,还能听见他边玩边骂人的声音,在噪音里,滕问山对照着图纸完成一个机器人模型。
这个机器人是他和小组里的同学一起设计的,组装是最后一部分,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可以凭借这个机器人拿到国家级的奖项。
滕问山仔细地检查,安上最后一个零件,然后小心翼翼把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