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瘦,矮矮小小的,趴在窗框边费劲地往下看。

挣扎了半天,沈卿回头,视线落在房间里,环顾了一圈,随后从浴室门口的地方搬来了一张小椅子,把椅子拖到窗下,踩着站了上去。

突然垫高了几十公分,视野豁然开朗。

时恒湫正在往沈卿扔下来的桶里塞娃娃,没注意到窗户内突然高出半截的人。

然而等再抬头,就是沈卿扶着窗框探出大半个身子,脚下一个没踩稳,从窗户里翻了出来。

虽说二楼并不算高,脚下还是松软的草,但时恒湫几乎在一瞬间心提到了嗓子口,还没反应过来的下一秒,已经伸出胳膊接住了掉下来的人。

几十斤的重量砸到他身上。

右臂钻心的疼痛,再接着便是两个人一起摔倒在草地里。

那天最后的结局是,两人双双进了医院

沈卿有点皮外伤,时恒湫则重一点,右臂骨折。

有时候混入骨血的东西,并不是只有甜,还有疼痛。

甜蜜酸涩混在一起。

那种塞满心脏的酸胀感让人没办法忽略它的存在。

所以这大概是既两年前之后,第二个让时恒湫记忆犹新的时刻。

他再次意识到他有了个妹妹。

一个有点调皮,但很可爱,偶尔会给他带来一些疼痛的妹妹。

时恒湫没打石膏的那只手伸出去,揉了揉床边小姑娘的头。

但他好像,有点欢喜。

醒来的沈卿再次跟他约定,一定要快快好起来。

九岁的小女孩儿还很幼稚,约定时一定要做她那个独有的手势。

碰了手指,约定才算有效。

......

再长大一些的沈卿变乖了不少。

十二是个坎,从小学迈到初中,不止是年岁的长大,人也懂事很多。

沈卿是个很努力的小姑娘。

有家里的资本,明明可以上淮洲本地只供有钱人家上的私立学校,她却一直上的是凭实力挤独木桥的公办。

她原话是私立学校太多什么都不干的“咸鱼”,这会让她也变得养尊处优,没有努力向上的欲望。

时恒湫初中上的私立,后来觉得沈卿说的话有道理,高中时转到了沈卿所上学校的高中部。

两人差三岁,正好差三个年级。

高中和初中部分开,一面在东侧,一面在西侧。

沈卿和时恒湫都不住校,上学一起来,放学一起走。

高中的课业要比初中紧张很多,但沈卿业余喜好不多,要说唯一的“爱好”可能是考第一。

所以时恒湫上晚自习的时候,她就在自己教室,自己给自己上晚自习。

她书包大,东西没时恒湫的多,书包的夹层总会放各种各样沈妈妈让带的零食。

她总会带两份,一份是自己的,一份是帮时恒湫装的。

但时恒湫很少吃,这些零食大多最后都进了她自己的肚子里。

因为年长三岁,在春心萌动的事情上,时恒湫也比沈卿先走一步。

很久之后,时恒湫独自坐在家里,在不开灯的客厅静静发呆时,也会想,究竟为什么他会和沈卿不同步她自始至终都拿他当哥哥,而他却先走错了一步。

时恒湫想来想去,最终想到了答案。

他觉得,或许是一开始就错了。

她把他当成亲近的家人,唯一的哥哥。

而他则是把她看做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妹妹。

最后的那个名词差不多,但前缀却不一样。

所以在加拿大,他给她送饭,去找她的那个清晨。

他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