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志平眼里露出几分欣赏,“哎呀!没想到小徐你也投身文博事业了呀?”

他呵呵一笑,“要说起来咱们石窟最早也是与莫高窟,龙门,云冈并称四大石窟的,但后来由于各种原因,被移出了四大石窟之列,但这并不妨碍其在历史中的地位,它可是咱们国家开凿历史最早的石窟,厉害吧?”

常志平絮絮叨叨地说着,语气里却带着不可抑制的自豪,说着说着他忽然叹了气,“只可惜两次灾难让咱们BC县的石窟损坏比较严重的,一次是灭佛,一次西方的劫掠,嗐!等会你们去看就知道了。”

“每天看到的窟都是随机的,所以等咱们到了才知道自己能看到哪几个,不过我爸提前打了招呼,目前开放的六个石窟你们可以随意参观,你们俩也放心,有我这位兼职金牌导游,一定让你们不枉此行。”

随着车子缓缓驶入景区,映入眼帘是一片灰蒙蒙巨大的山岩石壁,县城里稀薄的小雪早已消失,倔强的阳光穿透云层洒满岩壁,为整个山体都渡上了层金色的光。

遥遥看去,石窟斑驳的洞口仿佛无数双深邃的眼眸,凝视着脚下蜿蜒的河流,这条早已褪去昔日水量的河流,仍在沙砾间倔强地闪烁着碎银般的光泽。

眼前的一切都是那样的那样的圣神。

沿平摊的砖砌地面拾阶而上,风化的岩层在指尖簌簌剥落,赭红,土黄与铁锈色交织的砂岩肌理间,仍可辨认出古人开凿时留下的錾痕。

今天不是节假日天气也不好,景区的游客不多,常志平吊儿郎在前领路,边走边说。

“石窟壁画见证了佛教由西向东发展的过程,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世界上主要元素在这里交融,交流,汇和,互鉴,它是世界上交往交流互鉴的一个见证。

“你看线条都是粗细均匀的,这种在画史里称作屈铁盘丝,这种样式其实源自于印度,但是在印度这种线条往往只对人物线条的轮廓加以勾勒,对细节不强调,但是咱们石窟的壁画里不仅仅是大轮廓,包括袈裟轮廓,线折纹它都绘制的相当精细。”

“这实际是咱们中原文化重视线条的一个体现,也是体现佛教逐渐中国化的特点。”

徐嘉予惊讶于常志平的讲解竟然如此的专业,他自诩“金牌导游”一点都不是自大,还没开口常志平就摆了摆手。

“嗐!因为陈肃叔叔的案件,我爸当年几乎一心扑在这里,我的童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哪个石窟讲述了什么故事~”

常志平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啊!门清儿!”

“飞天、伎乐天、佛塔、菩萨、罗汉、天龙八部、佛本生故事、佛传故事等等等等,你们想看哪个?从哪里开始?”

常志平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个手电筒,放在手里摇了摇,“就从这里开始呗?”

青金石研磨的靛蓝穹顶下,猕猴王为救群猴躬身成桥的传说凝固在壁面,通体金黄的猴王四肢舒展如虹桥,背脊被追兵踩踏出龟裂的细纹,上扬的眉眼却含着悲悯的笑意。

相邻洞窟的穹顶绘满伎乐飞天,琵琶反抱的舞者足尖轻点莲瓣,飘带在菱格纹间隙翻卷成风的形状,让人恍闻古乐穿越十六国烽烟的余韵。

最让徐嘉予震撼的是中心柱窟。

绕塔礼拜的信徒曾在幽暗中触摸着佛陀涅槃像的衣褶,而今残缺的背光处,火焰纹与忍冬纹仍在斑驳的石膏层上彼此纠缠。

而被命名为“孔雀窟”的76号洞窟,半幅未完成的菩萨画像裸露着草稿线条,朱砂勾勒的面容在氧化中展现出暗紫的色调,仿佛时光在此处突然收刀,留下一个永恒的瞬间。

常志平语言生动,讲解词幽默,身为讲解员徐嘉予深知长达几个小时的讲解到底有多累。

林墨琛似乎看透了徐嘉予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