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自己的请求。
“唉”他长叹一声,忧愁地望向燕赤的方向。
忽闻一阵轻柔脚步,一双素手抖开大氅披在他的肩头。
俞谨猛然回头,按住了肩上那只手:“梓童……你……”
身后之人正是皇后羌梓童,她竟然没有逐流而去。
“你怎么还没走?”俞谨眼中诧异。
羌皇后勉强一笑,眼中饱含担忧:“皇上,你在此,臣妾怎会走呢?”
俞谨喉间哽了一下,眼中逐渐酸涩:“你不走,到时候朕要是自缢了,你怎么办呢?还是趁现在快走吧。”
他虽然表情严肃,说着让羌皇后走的话,但是按在她手上的力道丝毫未减,满是不舍。
羌皇后抚过他的鬓发,那里已经因为连年操劳染上了白霜:“臣妾不会走的,皇上在哪,臣妾就在哪,若是皇上不在了,臣妾绝不会独活。”
俞谨看着这个一直以来默默陪伴在自己身侧的发妻,忍不住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梓童……是我对不起你。”
羌皇后回抱住他,两人像是蜷在被风雨打湿的巢穴中的两只鸟儿,久久不曾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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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赤皇宫御书房内,宓奚将燕国的投降信随手放在桌上,起身松了松因为久坐而僵硬的身子。
除燕赤之外的六国之中,代、晋、阮、北襄四国的版图都插上了燕赤的战旗,而云国早就依附于燕赤,如今几乎可以视作是燕赤的附属国,唯独剩下一个燕国,他迟迟没有动手。
并非是因为难以攻打,相反,正是因为燕国太过弱小,若是想要攻占其城池,根本不用费什么功夫。
宓奚不是不想打,而是不能打,燕国的君主俞谨虽然庸碌,但选择在燕赤攻打燕国之前投降,以自己一人性命换取燕国的安定,恐怕是他这辈子做出的最大胆,也是最聪明的决策。
阮国公主殉国一事已经让七国子民议论纷纷,百姓中渐渐传出燕赤太过残暴,强权掠夺、滥杀无辜,四处皆起了怨怼憎恶的情绪,若是宓奚不顾舆情而选择强征燕国,此举无异于点燃埋在稻草之中的引信,让燕赤引火自焚。
是以俞谨的投降信呈上的时机太过巧妙,成功将宓奚架住,不敢轻举妄动。
这正是燕国皇后羌梓童出的主意。
她本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女子,只不过嫁给俞谨之后,因俞谨能力不足致使她陷入后宫争斗,所以不得已选择了藏锋,只默默陪伴在俞谨身边。
然而燕国危亡之际,后宫人心涣散,羌皇后也终于不再压抑自己,为俞谨出谋划策,俞谨呈交投降信后遣散后宫,她却没有离开,而是选择与俞谨一起共同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不过此举虽然能够束缚住宓奚的手脚,但是却没法阻止他,燕国被他收入囊中,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就算暴力拿下燕国导致民怨爆发,宓奚其实也有百种方法镇压住暴乱,只不过他不想以此损耗国力而已。
而如果他接受了投降,那燕国的治理却又是一件大事,代国由李怀治理着尚且安稳,云国也不必费心,主要是新收的晋、阮、北襄三国他尚且还没有想好让谁去治理,如今正是人手紧缺的时候,再来一个燕国,他更觉得头疼。
若是有什么法子能够完美解决这件事,那是再好不过。
宓奚在御桌前来回踱步,感觉愈发烦闷,随即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手将投降信揣入怀中,径直往后宫走去。
他这些日子忙,好久都没有见到那个女人了。
自从北襄回来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插手过燕赤的政务,甚至可以说是漠不关心,但是对于这种事情,她一向都是最有主意的,他倒想知道若是换做她,会怎么解决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