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明身上绛紫色的王服被鲜血溅湿了一半,他把剑从地上的尸体中抽出,双眼阴鸷地看着不断往后缩的其余人:“胆敢有像他一样不怕死的,尽管试试!本王劝你们最好识相些,否则别怪本王不留情面!”众人没有料到他竟然敢出手杀人,霎时被这血腥一幕所震慑,不敢再说话。
林左岩微微皱眉,但也没有多言,此时除了这种方法,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压制住这些见风倒的墙头草了。但是他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人,又与宓奚有何区别?
众人终于明白过来这宓明其实并不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仁义,比起宓奚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然而还不到两刻钟的功夫,守城兵就被胥黎攻破,所谓两万人的兵马根本无法与之匹敌,胥黎都不必亲自动手,他们便缴械投降。
胥黎整理队伍,身着铠甲的铁骑在城门前列为两队,执枪而立,迎接他们的皇帝。
从战场上消失了好几日的宓奚此刻终于出现在城门外,却并不如林左岩所预想的那般狼狈不堪、风尘仆仆,相反,他一身轻甲,将身姿衬得挺拔如松,银白长发利落束起,面容沉静俊逸,双眸之中寒光隐现,宛若一尊神像。二十六名亲卫护持在他身后,威风凛凛,犹如修罗。全然未见败兵之态。
宓奚眼神淡漠地扫视过胥黎身前被跪绑在地的叛军首领,冷冷道:“杀了。”还未等那些人说出一言半语,人头顷刻便已落地。一刻都未做停留,宓奚带着人往皇宫赶去。
林左岩的人根本拦不住他,铁骑所到之处,血花四溅,尸体遍地。宓奚虽然未曾表现出愤怒,但是那嗜血的杀意却令人感到森然。
胥黎很快接手了城中防卫,将所有叛军全部驱赶至一处,在燕赤战神的压迫之下,这场叛乱不到一个时辰便被平息了。
林左岩与宓明立在金殿之前,远远地看着宓奚杀人而至,便知道大势已去,他们不用战,便已沦为手下败将。
??成王败寇
宓奚踏上金殿,两军对垒。
林左岩却不愿就这么轻易放弃,他费尽心思走到今日,明明离那位置只差一步,如何能够甘心俯首听命?
他死死盯住拾级而上的宓奚,眼中猛然爆发出一阵寒意,喝令道:“暴君无德,今日谁能将他就地诛杀,赏黄金万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话没错,但是索取的对象却令人畏惧,眼看着宓奚步步走到金殿前与林左岩对立而站,竟是无一人敢动。
宓奚忽然露了个冷笑:“林左岩,是谁给你的胆子?”
他的目光一转,落在一旁的宓明身上:“是你吗,宓明?”
宓明比宓奚年长几岁,宓奚少年时陷于困顿,宓明得知后常常入宫来关怀于他,有时还会给他带点宫外的小玩意儿。
是以宫变之后,宓奚念着那段时间的温情没有对宓明下死手,留他一条性命拘在西宫。
谁料他竟然暗藏野心,与林家人暗通曲款,竟想要置他于死地后夺取皇位。
宓明打量着宓奚,多年未见,眼前年轻的帝王已然是比从前还要气质出众,隐现一种霸者之资,与记忆中那个明光朗朗的少年全然不同了。
仓促的怀念一闪而过,两人相顾无言,宓明唇线紧绷,手中还提着沾了血的剑。
他在西宫之时曾听闻过宓奚的种种行径,也曾疑心过那些传闻的真伪,如今看来,只道不似作伪。
宓奚身上的铠甲不慎沾了几滴血,将他冷白如瓷的脸衬得近乎妖异。
他冷冷扫过阶下众人:“朕离宫亲征,林党借机与叛王联手,意图谋取皇位,是为奸佞,与之作乱者,皆为叛贼,皆当除之!”
天际浓云之中抖过一条犀利明光,俄而有雷电之声由远及近地炸响,仿佛是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