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我只要那个水壶!”陈晓棠声嘶力竭。

周围聚集了不少知青和村民,他们窃窃私语着。

“陈支书好像被人告了,是强奸罪,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就说当年陈树生不清白,人家大城市的姑娘会看上他,主动投怀送抱?肯定是他见色起意。”

“听说孙雯婷肚子都大了,一尸两命,造孽啊。”

“对了,我这倒有一样东西你可能想要。”孙雪薇笑着递给她一张纸。

“哦,我才想起来,你是瞎子嘛,我给你读,石桥镇卫生所妇产科,挂号人,陈晓棠。”孙雪薇放开声音,缓慢而清晰地读道。

陈晓棠如遭雷击,愣在当地久久回不过神。

“我想问问你,你一个黄花大姑娘为什么挂妇产科的号?”

四周的人议论的声音更大。

“我说陈树生的妹妹也有问题,长得一副狐狸精模样,一天唱来唱去的,看不着东西还不忘勾搭人。”

“不是前不久还被人发现在芦苇荡里,衣衫不整,估计早就失身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

“我原来看她可怜,还去她家提亲,被陈树生给拒绝了。现在想起来,幸好幸好,不然家里娶个失身的女人回来,是要倒八辈子霉的。”

周子轩一把拦住孙雪薇,低声道:“差不多得了,陈树生已经进去了,你还想怎么样?”

她当即甩开周子轩的手:“不想怎么样,你就不好奇吗?”

“说吧,是哪个野男人?”孙雪薇声音中带着挑衅。

“怎么,不能说?不会是陈树生吧?”孙雪薇笑得意味深长,“毕竟他有前科。”

陈晓棠听到这句话,怒火直冲头顶,上前一步抓住孙雪薇就踢打起来。

孙雪薇脸上瞬间出现了几处血痕。

周子轩吓了一跳,连忙抱住陈晓棠,回头吼道:“还不走?”

孙雪薇依旧淡定:“恼羞成怒了?可是凭什么你过正常的生活,我却家破人亡呢,这是陈树生的报应。”

陈晓棠不断厮打咒骂,可是她被周子轩禁锢得无法动弹,晕了过去。

周子轩将陈晓棠抱回陈家,一扭头就看见跟他关系不错的那几个人。

“子轩,你不会真的喜欢她吧?”几人迟疑道。

“怎么可能,她人事不省地躺在路上,我总不能看着她那样吧,我还没那么卑鄙。”周子轩在厨房找粮食,一副要做饭的架势。

“现在陈树生进去了,证据也毁了,陈晓棠名声也臭了,咱们也算给雯婷报仇了,你还留在这干吗?”

听见“雯婷”两个字,周子轩身形一僵,扭头看向躺在床上的陈晓棠,将围裙一丢,“走吧。”

听见他们陆陆续续离开的声音,陈晓棠缓缓睁开眼睛。

周子轩一夜未眠。

晚上,他一个人不知不觉走到了芦苇荡。

他的脑子一片混乱,眼前不断浮现白天的场景。

孙雪薇说的话字字诛心,周围看客的嘲笑,陈晓棠绝望时的哭嚎,像一把刀一样凌迟着他的心。

他不明白,陈晓棠不就是他的一个棋子吗,不就是他报仇计划的一部分吗,为什么他开始不忍心看见她受伤害。

她曾经那样乖巧温顺,不谙世事,对自己毫无保留。

为什么现在她的脸上都是悲伤和绝望。

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错,这绝不正常。

他想不明白。

但一想到陈晓棠未来毫无依靠,会受到周围人的欺凌,他的心就染上针扎般的疼痛。

他理不清自己混乱的思绪,但是他只知道自己不能眼看着陈晓棠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