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官场沉浮,玩弄权术,间接经他之手的肮脏血腥亦不在少数,早已经冷漠麻木了。
“顾市长。”高宇轻声提醒,“到了。”
“嗯。”顾臻看了一眼车窗外的雨夜,心念几经转折,下车上楼,保姆休假,俞培琴为他烹煮营养滋补的甜汤。
俞培琴不喜明亮,饭厅只开了一盏昏弱的灯,她在厨房忙碌,背影孱弱佝偻。
顾臻走至她身旁:“我来。”
“还不让我给你煮个甜汤?”俞培琴拒却他接手,执意亲力亲为,“你最近在忙什么?”
顾臻不答,俞培琴自顾自道:“答应外婆,不管多忙,不要累坏自己的身体。”
白汽一蓬一蓬地向上蒸腾,俞培琴眼力不济,盯着罐子半天,分辨糖和盐的区别,对她已经很是吃力。
“对不起,外婆。”顾臻扶住她的肩膀,“我并没有,成为您希望的样子。”
俞培琴搅动甜汤的手一顿,良久,发出悠长地叹息。
82
四个月后。
蔺南暄降落在旧金山国际机场,从机场驶向钟嵇住所的车上,她降下车窗,放进来一点风,回想和母亲的谈话,在此之前,她不认为自己身上必然承担着政治联姻的使命。
她又去书房找了父亲,甄书记并不显老态,巍峨如山岳,是令无数人仰望、畏惧、依靠的存在,见她到来,取下眼镜,向她招手:“暄暄。”
她却闻出隐约的腐朽气息,像来自雨后的老树深处,湿润、腐败、力不从心,亟待新的养分。
她的丈夫不应该是与政治无关的人。
飞行十二小时,只为了见一个人,不像她会做的事她想叩问一个答案。
蔺南暄尚未走近,钟嵇的家门开启,细跟的高跟鞋率先踏出,它的主人一身休闲职业装,散发着成熟的女性魅力。
陆岑希拎着外卖盒:“我不来找你吃晚餐,你就打算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