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临时,赫连战带着酒坛归来。
他扯开衣襟跃进温泉,水花溅湿了秦揽秋的裙摆。
“南梁皇帝病重,恐怕撑不过今夜了。”
他将她揽进怀里,温热的酒液喂进她口中。
秦揽秋动作微顿,随即仰头饮尽残酒:“与我何干?”
她翻身跨坐在他腿上,水珠顺着锁骨滑进衣领,“倒是王上,今夜打算怎么赔罪?”
赫连战喉结滚动,手掌贴上她发烫的脊背。
“用北狄最烈的酒,和最野的篝火。”
他抱起她走向岸边铺好的熊皮毯,身后温泉翻涌如沸,将漫天星子搅成碎金。
枫叶飘落在秦揽秋发间,赫连战俯身吻去时,听见她在耳畔轻笑。
“原来会冒热气的不只是湖。”
山风卷着酒香掠过山谷,远处传来狼嚎,却惊不散相拥的两人。
这一夜,温泉水沸,情浓似火,比南梁所有的月光都要滚烫。
与此同时,南梁皇宫的宫墙内,哀乐如泣。
谢墨川跪在龙榻前,望着父皇枯槁的面容。
皇帝气若游丝,骨节分明的手指死死攥着他的衣袖。
“朕要走了,太子,你若再为情所困……南梁必亡……”
喉间涌上的血沫堵住了未尽之言,龙袍下的手无力垂落。
登基大典那日,谢墨川身着九重冕旒,却仿佛身披千斤重枷。
他望着丹墀下跪拜的群臣,恍惚间竟将为首的丞相看成了秦揽秋的父亲。
三年前,老丞相得知女儿远嫁北狄,一病不起,临终前只留下一句:“此生,我无女。”
深夜,谢墨川独坐在东宫旧殿。
案头摆着那支断成两截的玉簪,裂痕处缠着金丝,却终究回不到最初的模样。
他摩挲着簪头的梅花,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指缝间渗出的血滴在金缕梅纹的桌布上,晕开朵朵妖冶的红梅。
第二十五章
北狄的草原迎来第十场春雪时,秦揽秋在鎏金帐内诞下龙凤胎。
赫连战握着她汗湿的手,听着新生儿的啼哭,眼眶竟比当年战场负伤时更红。
他亲手剪断脐带,将裹着貂皮的孩子抱到她面前:“你瞧我们的女儿,多像你。”
秦揽秋眼眸温柔:“你啊,一看就偏心女儿。”
“谁让女儿更像你!”
秦揽秋被逗笑,牵动伤口轻哼一声。
赫连战立刻紧张地俯身:“可是疼了?太医!”
“阿战,我没事。”
她握住他的手,指尖抚过他掌心的茧子:“倒是南梁……近日可有消息?”
赫连战的脸色沉下来。
斥候前日回报,南梁新帝不理朝政,各地藩王拥兵自重,流民遍野,饿殍载道。
“谢墨川他……”
他顿了顿,终究没说出口。
那个男人整日将自己关在旧东宫,对着一幅画像枯坐,据说已形销骨立。
三日后,南梁边境燃起烽火。
赫连战身披玄甲,在王庭前誓师。
他将虎符塞进秦揽秋手中:“北狄交给你,等我踏平南梁,便回来陪你看新种的芍药。”
秦揽秋踮脚吻去他眉间的忧虑:“阿战,若谢墨川肯降……”
“我知道。”他低头轻啄她的唇,“为你,我会留他全尸。”
马蹄声如雷,三十万铁骑踏碎晨雾。
秦揽秋抱着襁褓中的孩子登上望京台,看着赫连战的背影消失在草原尽头。
南梁都城外,谢墨川扶着城墙眺望。
下方传来震天的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