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为了慕流萤剜我心血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再无可能。”

谢墨川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一步：“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太迟了。”秦揽秋摇摇头，“我现在爱的是赫连战。”

谢墨川突然跪倒在地：“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放弃太子之位。”

秦揽秋垂眸：“殿下，请回吧，南梁需要你。“

赫连战走上前，搂住秦揽秋的肩膀。

“太子，互市条约已签，明日我派人护送你回南梁。”

谢墨川抬起头，看着眼前恩爱般配的两人，终于明白自己彻底失去了她。

他缓缓站起身，最后深深看了秦揽秋一眼。

谢墨川回到南梁的那一日，京城下了一场百年难遇的大雪。

他独自站在东宫最高的楼阁上，望着北方的天空，任由雪花落满肩头。

身后的太监小心翼翼地提醒：“殿下，该用膳了。”

“滚。”

谢墨川的声音比冰雪还冷。

太监吓得跪伏在地，不敢再言。

自从太子从北狄归来，整个人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暴戾无常，闲来无事就动辄打骂宫人。

雪越下越大，谢墨川的睫毛上结了一层薄霜。

他想起秦揽秋最后看他的眼神。

平静如水，没有恨，也没有爱，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揽秋……”

他喃喃自语，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握住一把冰冷的空气。

“殿下！”侍卫急匆匆跑来，“陛下急召！”

御书房内，皇帝面色铁青地摔碎了一只茶盏。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朕还怎么放心将这秦山交到你手上！“

谢墨川跪在地上，眼神空洞：“儿臣知罪。“

“知罪？“皇帝冷笑，“北狄使团送来的国书上说，他们的王后有孕了！赫连战特意写信感谢朕送了个好王后给他！你听听，这是什么话！“

谢墨川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人当胸捅了一刀。

他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毯上。

“儿臣……恭喜北狄王。”他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皇帝长叹一声，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太子，朕已为你物色了几位世家贵女，你……”

“不必了。”谢墨川打断他，“儿臣此生，不会再娶。”

“荒唐！”皇帝枯瘦的手掌重重拍在案几上，“你是太子，将来要继承大统！没有子嗣，这秦山要传给谁？”

鎏金烛台上的火苗猛地晃了晃，谢墨川抬起头。

他望着父皇憔悴的面庞，想起三日前在太医院瞥见的脉案。

龙体亏空，药石难医。

第二十三章

“那就让秦山易主吧。”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冰锥。

记忆突然漫过眼帘。

那年流放路上，秦揽秋背着他蹚过结冰的秦面，粗布鞋底与冰层摩擦发出“咯吱”声。

她单薄的脊背压得弯成弓，却还能听见带着笑意的喘息。

“殿下没事就好。”

皇帝踉跄着扶住龙椅扶手，喉头腥甜翻涌，一口鲜血喷在青玉地砖上。

“逆子……你这个逆子……”

话音未落，皇帝整个人瘫软在龙椅里。

守在门外的太监们蜂拥而入，谢墨川看着太医们手忙脚乱地抬起龙辇。

他缓缓起身，玄色衣摆扫过满地狼藉。

千里之外的北狄王庭，鎏金帐幔在晨风中轻扬。

秦揽秋斜倚在熊皮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