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昭笑道:“娘,你说什么傻话,我只要幼清一个。”
太妃叹口气摇摇头。
德昭自言自语,“是儿子不好,不该听信那样的谣言,荒唐地让娘亲跑去宫里探口风,我想清楚了,我再也不疑神疑鬼,我就在这等着,等她想通了,或许我还有机会,即使她想不通,我也愿意被她怨一辈子,总归我就是守定她了。”
太妃红了眼,感慨世事无情,越想越觉得伤心,抚德昭的肩道:“儿啊,你醒醒吧,皇上要封她做后妃。”
德昭脱口而出:“不可能!”
他连连说了无数个不可能,蹲下身抱住头,脑子里堵了棉絮一般,沉重压得呼吸都出不来。
难道幼清喜欢四叔吗?她恨极了他,却愿意改投四叔的怀抱?!
不,这不可能!
“我现在就去问四叔!”
德昭抬腿就往外走,太妃怕出事,赶紧拖住他,“儿啊,你冷静些,明日再去吧。”
德昭疯了一般,不管不顾往外闯,谁都拦不住,一股溜马蹄声嘚嘚震起尘土飞扬。
到了御书房外面,等不及通报,蒙着头就要往里闯,吓得侍卫纷纷执刀拦截。
夏公公哆嗦着出来传达圣意:“王爷,皇上让你回去。”
德昭脑子里有股热血往外冒,吼道:“我要见圣上!你再去通传!”
夏公公劝道:“王爷,今儿个无论通传多少次,皇上也不会见你。”
真相如何,德昭心里已有数。
他愣愣地站在宫殿前,阴沉的天仿若一个远古怪物,昏暗铺天盖地吞噬人心。他的灵魂仿佛已经被吸干,无论旁人怎么叫唤都没有半分反应。
夏公公惊呼,“不好,王爷魔怔了!”
最后被人架扶着回府,太妃心疼至极,看见他那个样子,当即眼泪簌簌往下掉。
“我苦命的儿。”她拍着德昭的肩,听到夏公公传来的圣旨:“……特令在府修养。”
是要将德昭囚在王府的意思。
太妃仰起脸愤慨道:“他要抢人,何必遮遮掩掩,我们难道还能和天子一争高下?”
夏公公吓得满头大汗,急忙制止,假装没听见。
德昭一连几天不曾进食,喝的水也都是太妃强硬喂进去的。府里大夫随着候着,就怕会有个万一。
太妃急得团团转,厚着老脸进宫求皇后。
皇帝要纳谁,她阻止不了,更何况那人是幼清,她就更没有资格加以阻拦。
他们赵家欠了她的,她要怎样都行,别说是成为后妃,就算是要争皇后,睿亲王府也会鼎力支持。
她求不了幼清,她只能期盼皇帝能够软心给个慰藉,不要急着纳妃,稍微往后推迟也好。
皇后今日本不打算见太妃。
恰好大宫女捧着内务府送来的仪贴清单,翻开一看,全是皇帝亲自吩咐备下,准备封妃那日用的。
样样逾越礼制,不符宫规。
皇后突然就改了主意,吩咐人将太妃请进来。
太妃坐定,皇后放下茶杯,笑道:“最近身子乏,午睡老睡不醒,这起子奴才不懂事,也不知道进屋来叫我。”
太妃笑得恭维,“冬天冷,往被窝里一缩,谁都起不来,娘娘休息是正事,我也才刚来,并未等太久。”
两人聊了一会子闲话,不多时,太妃见时机成熟,张嘴便要问。
嘴皮子刚启,便听得皇后抢先一步道:“太妃,其实有件事我想听听你的建议。”
太妃问:“娘娘但说无妨。”
皇后遣走宫人,叹口气,道:“最近宫内杂事颇多,我忙得焦头烂额,旁的都不要紧,只当下一件最重要的皇上要添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