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瞧瞧沈禾,刚过四岁罢了,连入童舍的年龄要求都达不到,更不必说过学博士考校。儿子为了砚儿的事,与学监祭酒推杯换盏,好生费工夫,如此砚儿还需再过八九日才能去考校,考校让学博士满意才能进童舍。”

“沈禾那年纪,去太学听得懂什么?然,他有这样大的福分,得太子记挂,我这个做爹的自然为他高兴。也省了我不少功夫。送一个砚儿进去就如此周折,送两个进去还不知要多麻烦。”

老国公原本还能忍,听到沈国公越来越荒唐的话,终于拍案而起,怒斥道:“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小禾与砚儿都是你的儿子,小禾如今过得好,皆是受恩于太子殿下,与你这个做爹的有什么关系?太子殿下思虑周全,愿意为小禾筹谋,你这个当爹的便不管不顾,让自己的亲子由外人教养!?”

沈国公反驳道:“父亲,当初我也不是没去宫中求过,可是太子不肯放人,强压臣子家的嫡子在宫中抚养。当年您也未说什么,就这样认了,现如今怎么倒怪起我来?”

老国公怒火上涌。

他跟这个逆子根本说不通。

他是在说太子抚养沈禾一事吗?

他是在说沈国公这个当爹的,要对孩子尽到当爹的责任,不能撒手不管!

否则将来,孩子长大,怎么可能会对他这个父亲有感情?又怎么会对沈家,对国公府有留恋?

沈国公已经不想在与自己的老父争执,免得传出去他不孝的名声。

他道:“总之,现如今我沈家两个孩子都在童舍,皆大欢喜。父亲您便不用再多说了。砚儿能去童舍本是件好事,您若总是如此斤斤计较,不怕让砚儿以为您这个当祖父的有所偏心?”

说罢,转身离开。

将老国公气得够呛。

老国公这么多年,第一次觉得,自己真是老了。

他捂着自己的心口,老夫人与急忙扶着他:“这孩子!快坐下,喝口茶水,莫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老夫人叹气说:“他说的也有道理,不论如何,现在总归是两个孩子都进了童舍,皆大欢喜。届时砚儿与小禾兄弟两个多多相处,日后兄弟感情优厚,也是一样的。”

老国公仍旧气不过:“你说!这世上哪儿有他这般当爹的?难怪!难怪太子不愿将小禾送回国公府!这便是换了我,我也不会将孩子送来!”

老夫人拍抚着他的后背,不断为他顺气。

堂后的立柱后方,有个小身子露出双懵懂的眼睛,站在柱后,悄悄瞧着里面的动静。

没有人发现他。

小片刻后,孩子转身跑开了。

*

中午饭沈禾吃撑了。

肚皮圆鼓鼓的,将小衣裳都顶起来了一块。

他旁边的郑学则,不动声色的,也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肚皮。

好在分量是够的,另外两个也没饿着。

孩子因为太撑走不动了,小表哥任劳任怨的将孩子抱起来,带着往回走。

走了大半程,才将孩子放下来,让他自己走。

沈禾已经好受很多了,迈着小短腿回课堂。

他一进去,发现习惯踩点的五皇子,今天中午竟然不踩点了。

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便回到了位置上,在沈禾他们一进去,一双眼睛立刻看过去。

小豆丁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他一路盯着沈禾,等他被柳峥抱上了高脚椅,才不甘心的扭回头去。

柳峥这时候才发现个问题。

他终于看到了椅背后卡着的,半个已经凉掉的饼,裹在油纸里,孩子甚至给细心的折好了边边角角,一副准备之后给吃完的样子。

柳峥想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