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窗外的人没走,而是继续轻轻地敲窗。

傅柔儿缓缓站起身来,一步步走过去,将木窗推开后,看见了窗外一张年轻的陌生的脸,她不认识,但是看起来是个弱冠左右的青年男子。

“可是傅三小姐?”窗外月下,那青年男子冲傅柔儿一笑,露出两排白而整洁的牙来:“某为傅家奴,来接傅三小姐归家。”

谢云玉回到谢府的时候,夏风也与姜寻烟提过了今日谢云玉去找了傅柔儿的事情。

“说是给傅柔儿抽了一耳光呢。”

当时东厢房的净室内,姜寻烟正坐于木桶内沐浴,氤氲的水汽热腾腾的蒸着她的肌肤,夏风立在姜寻烟身后,一边用皂角与花露为姜寻烟净发,一边与姜寻烟细细说府内的事情。

“慕华园那头没什么闹的,绿夫人将老夫人伺候的稳妥,洛水阁那头,倒是去那马奴哪儿动作了。”

夏风低声道:“说是要下毒弄死那马奴呢。”

姜寻烟听闻此言后,顿了片刻,道:“药换一下,换成迷醉散,让洛水阁的人以为那马奴死了,然后将人丢到野外去,给他些银钱,保他一条命吧。”

那马奴从头到尾都是被傅柔儿利用而来的,且与姜寻烟没仇没怨,姜寻烟虽是心狠手辣,但是也只跟与她有仇之人如此,她无意逼死这么一个可怜人。

夏风应了一声“是”后,伺候姜寻烟净身更衣。

刚出浴的美人儿如同那沾着晨露的倒悬白蔷薇,有最鲜嫩的花瓣与生机勃勃的枝丫,纤背瓷滑,玉骨冰肌,分明是一副清冷孤尘的模样,但眉目间却漾着几分风情,叫人瞧了就挪不开眼。

夏风伺候姜寻烟许久了,以往便知道她们夫人美,但是近日来不知为何,夫人似是比原先更媚了几分,似是一朵干枯的花,被人精心浇灌到每一朵花瓣都舒展而开了一般。

瞧着冷艳矜贵,不敢亵渎,却又总让人忍不住多看,特别是那双玲珑玉足,似是踩在人心尖儿上似的。

夏风面上一燥,赶忙低下头,不敢再瞧,只伺候着姜寻烟入睡。

到了晚间,夏风离开后,姜寻烟重新起身来,去到窗口向外看。

窗还是那个窗,紫檀木红朱漆,薄薄的窗纱覆在木窗上,窗外是薄凉的月和茂盛的花丛,姜寻烟一眼望过去,便能瞧见窗外的遥阔星空与远远地墙头。

可是,缺了一个人。

裴青一直没有来。

姜寻烟望着空荡荡的窗外,一时心内有些发焦。

自从裴青在鹿鸣山树林中发疯过一次之后,便再也没来看过她。

裴青对她已经失去兴趣了吗?

可是她的事情还没有办完呢。

若是没有裴青,她就算是拿到了这些账本也没什么旁的用处,她根本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样的方式将这账本捅出来,才能做到最好。

姜寻烟需要裴青。

她垂下眼睫,细细的想裴青这个人。

她印象里的裴青,是个十足的烂人,好女色,但并不长性,他没来,肯定是因为这段时间吃够了。

她得想办法把裴青给勾回来,叫裴青心甘情愿继续给她卖命才是。

但是这种货色,不能给他好脸色,你越是求着他来帮你,他越是不把你当回事,只想着怎么作践你,所以啊,越是这种时候,越要绷住了,这一场无声的拉锯,谁先低头谁就输,她必须稳稳的压制住裴青才行。

这帮男人都贱得慌,到了嘴儿里的都不稀罕,只有那飞了的鸭子,才摇着尾巴去追。

都是狗东西!

所以姜寻烟坐回到书案上,给自己研磨,提起玉笔,给裴青写了一封信。

从她勾搭裴青到现在,这信她写了很多封,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