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 姜寻烟的目光急急地落到了床榻前的裴青的身上,她没说话, 但那双月牙眼中满是惊慌与不安,无声的催促着裴青快走啊!

但裴青不动。

姜寻烟的指尖都泛起了冷湿之意, 她急迫的抓了抓裴青的衣袖, 用气音道:“还不快藏起来?裴青,你想被发现吗!”

这人, 偷过那么多次寡妇门, 还不知道遇见正主了要跑吗!

但是当她拉着裴青的袖子、急的恨不得把裴青推出窗的时候, 裴青却只静默的立在原地, 他太高了, 看她的时候要低下头, 分明是那样慌乱急促的场景,可他面具后的眼却深沉的、静默的看着她。

他的手那样用力的握着她的腰, 似是要把她揉进他的血肉里一样, 那样用力, 独占的意味几乎要从他的眼底里溢出来了。

姜寻烟顿时明白了他为什么不肯走。

裴青是把她当成他的所有物了。

简直像是个守着肉骨头的狗一样,别的狗来了, 他便要死死看着, 生怕被别人舔上一口。

也不看看她现在到底是谁的肉, 这又是谁家的宅子!

“裴青!”姜寻烟只得压低声音, 哄着他道:“你快藏起来,我将他打发走,不会让他碰我的。”

这些狗男人可以胡作非为,她却不能,她得哄着裴青藏起来。

而这时候,门板外面又传来了一阵轻轻地敲门声。

“寻烟,是睡了么?”门外的人推动雕花木门,洒进室内一片月光。

谢云书走进内间时,便瞧见他的小妻子正匆匆从床榻上走下来,身上只穿着一身单薄的雪绸中衣,足腕雪白,正踩踏在床前木板上。

那足尖圆润可爱,在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再往上看,姜寻烟墨发披散于身后,一张芙蓉面泛红含羞,似是没想到他会来一般,竟有些慌乱。

谢云书顿时心生怜爱。

他的寻烟是那般渴求他,一见了他来,竟如此手足无措。

“夫君”

姜寻烟下床时,眼眸不动声色的往床下扫了一眼,没瞧见什么破绽后,才转而抬眸看向谢云书。

谢云书容色倦怠,走进来后竟然自顾自的摘了官帽,似是要歇息在红梅园一般!

姜寻烟哪敢让他歇息在这?床底下还有一个呢!

“夫君今日可去了甜水园了?甜水园的丫鬟来与我说,柔夫人难过的紧,不肯走,我便未曾将她送走,夫君可要去瞧瞧?”

提到这件事,谢云书看姜寻烟的眼眸更温和了,似是要滴水出来一般,望着姜寻烟时语调都放轻柔了些:“我知你是心疼我,才不好对傅柔儿下重手,傅柔儿一直不懂你的苦心,该给她些教训,今夜我便不过去了。”

姜寻烟心中一紧,她咬着下唇,赶忙推脱道:“妾身前些日子才刚所以身子还没养好,不适合服侍夫君,不若夫君移步甜橘园?红夫人和绿夫人身子康健,都可服侍您。”

姜寻烟提及身子,便是提醒谢云书,她生不得孩子,谢云书想去弄那档子恶心事儿就去寻旁人。

姜寻烟说完此话时,竟瞧见谢云书面上浮起了两丝遗憾来以前,他并不想留下姜寻烟,所以手段做的绝了些,但现在想起,竟觉得有些后悔。

姜寻烟这样好的女人,不能为他生个孩子,姜寻烟一定也很难过。

“寻烟,莫要难过。”谢云书走近了她,拥着她的纤腰,低声道:“我们明日便去寻个药娘来,为你诊治调理,日后,我们定会拥有自己的孩子的,今夜我陪你,哪里也不去。”

男子安慰的声音在东厢房之中缓缓散开,似是极心疼似的,但是听在姜寻烟的耳朵里十分讽刺。

她觉得谢云书这样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