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至此,傅柔儿心中便升出无限的得意与优越来,她分明是敬妾室茶的那个,但是下颌却神气活现的抬起来,好似她才是正妻似的,连带着手中的杯盏也举得高高的。
春雨提着茶壶,向她手中的杯盏倒下热水去。
热水一落下,傅柔儿便觉得不对了。
寻常敬妾室茶,那水都是温的,倒下后便好入口,但春雨倒下的茶水却是滚烫的,落到了她的杯中,那一层薄薄的青花壁转瞬间便被热水烫的灼手。
傅柔儿瞧见这茶水的时候,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么烫的水如何入口呢?
而下一瞬,那水便蔓延过了杯口,滚热的水流淌到了她的手心中,烫的傅柔儿尖叫着丢掉了手中的茶杯。
“大胆!竟敢扔掷茶盏?”
傅柔儿手中茶杯才刚掉在地上,她便听见春雨凶神恶煞的训斥道:“这杯妾室茶你是不想敬了吗?这谢府的门儿,你也不想入了?还不快捡起来!”
傅柔儿何曾被人骂过?谢云书都舍不得骂她,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丫鬟!
她娇俏的脸蛋都气白了,当场就想给这丫鬟一个耳光,但是在扬起手的那一瞬间,傅柔儿突然想到了昨日谢云书与她说的话。
“她起了把你送庄子养外室的心思,柔儿,你若想留在府内,日后需低头。”
她想留在府内,她就要低头。
这一耳光打下去,她气是出了,可是就留不了谢府了。
离开了谢府,日后谢云书在谢府内做了什么,她便完全不知道了,而且她现在在谢府内,还能看见老夫人,看见谢妹妹,若是她走了,便谁都瞧不见了。
到时候,她是自由了,快活了,没人骑在她头上了,可是她还能回来吗?万一谢云书又被姜寻烟害了,与姜寻烟滚到一起了呢?
所以傅柔儿不要走,她偏要留在谢府里。
姜寻烟想撵她走,她就一定要留在谢府里!
想留下,就要低头。
万般委屈,憋闷,愤恨,在心中一一闪过,傅柔儿从未受过这种屈辱,一时间眼底都要落下泪来了。
但她咬着牙没哭。
这个仇她记着,她要谢云书给她报。
她缓缓蹲下身去,捡起来那杯盏,重新举起来,道:“妾身失仪。”
春雨一时心里痛快极了,她天然立在姜寻烟这边,自然对傅柔儿厌烦至极,所以又烫了一遍傅柔儿。
整整一壶沸水全都烫下来,直到所有水都浇光了,傅柔儿的手也烫出了一手的水泡。
傅柔儿牙都快要碎了。
终于,她手中茶盏的水变得温热了的时候,那丫鬟才让开身子,允她去敬茶了。
傅柔儿颤着手,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将手中杯盏敬下,充满暗恨的道:“妾身,请夫人用茶。”
姜寻烟高坐太师椅上,盯着她看了两息,才抬手接了她的茶。
这便恨的不行了?
这便委屈的很了?
只不过是一手的水泡而已,比起她上辈子受得那些苦,算得了什么呢?
她垂眸接过了手中杯盏,浅浅的抿了一口,道:“下去吧。”
傅柔儿满面恨意的走了。
她是那样骄纵,被谢云书惯成了那副德行,连装模作样都很勉强。
春雨看的生恼,凑到姜寻烟面前道:“夫人,还是太轻易放过她了。”
姜寻烟捧着那杯茶,低低的笑了一声。
她倒是想重罚,但是谢云书不会允的。
所以她只能小小的激怒傅柔儿,激的傅柔儿恼怒,主动挑衅她,做下错事,她才能再还手报复。
“不急,叫你安置下去的人手,都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