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 收收玉料, 抬手的事。”姜寻烟回头, 指了指听雨轩道:“萧公子里头坐一坐吧,待我回来,再随着公子出游。”

她偏要装作瞧不懂萧景怀心思,推脱他往店里走。

她心底里是真不曾觉得耶律翊喜欢她,也觉得萧景怀有点过于防范,只是当萧景怀这种防范披上一层喜欢的外衣的时候,就连防范这两个字,都像是甜的。

萧景怀抬眸瞧了她一眼,他们抬眸看对方的时候,似是都能瞧见竖在他们两个之间的那一层窗纸。

隔着一张薄薄的窗纸,两个人揣摩对方的心思,观察对方的影子,从一些旁枝末节里品出来一点点甜来,再一点点试探,将那一层薄而又薄的窗户纸点了又点,不知道那一下,便给点破了。

“玉石街,萧某还未曾逛过呢。”萧景怀将马儿的缰绳丢给一旁的小厮,道:“今日且随着烟老板长些见识。”

姜寻烟没忍住,似嗔似怪的横了萧景怀一眼。

萧景怀便立在马旁看她,问:“烟老板不想叫萧某过去吗?”

这一声问,三分明知故问,两分借事调情,连他的音调都那般轻,尾音向上昂着,浑然不似原先那般冷淡。

两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一起陪着对方装糊涂,所以最简单的事都变得复杂,没人记得当时自己说了什么,只有风在吹。

姜寻烟又横了他一眼,只是那眼儿媚,瞧着好像是恼的,却又带着勾人的劲儿,叫人挪不开眼。

俩人一对上目光,期间似是有蜜一样的水在流淌,你戳一下,我回一下,瞧着似是针锋相对,但是空气都是甜滋滋的。

这一回,姜寻烟没再言语,只转而提着裙摆自己往前走。

萧景怀跟在后面,慢悠悠的缀着。

他们俩的脚步声琐碎的踩在一起,在街巷间漫开,似是一种人间烟火、慢慢腾烧的气息。

似是岁月绵长。

姜寻烟和萧景怀到玉石街的时候,耶律翊也早就站在了店门口等。

他早就知道姜寻烟要来,所以踩着时间来等,只是没有想到,除了姜寻烟以外,还来了一个萧景怀。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争斗永远充满硝烟味儿,特别是在争取配偶这件事上,在属于雄性的领地内,是不能有另一方的任何影子存在的。

只要让他们瞧见了一丝敌人的痕迹,他们就会立刻绷起鬃毛,进入备战状态,瞧着像是松弛平淡的模样,但在敌人虚弱的那一个瞬间,他们会突然跳起来,一口咬断敌人的脖颈。

但当姜寻烟面向他们的时候,他们又都变成了一副温和守礼的模样,仿佛那点针锋相对的味道都是错觉一般。

反正姜寻烟在这玉石店内是一点没察觉到,她甚至觉得耶律翊与萧景怀之间颇为合拍,两人就这一块石头都能谈上半天这俩人跟她都没有这么多话。

她采购了一批上好石料,打算带回听雨轩。

石料满满当当的堆了一个大木箱子,一眼望去就沉的不得了,姜寻烟是搬运不动的,准备喊俩小厮来的时候,耶律翊转身过来道:“我来搬吧。”

“不必了。”萧景怀从一旁过来,附身抱起箱子道:“不耽误耶律兄生意了。”

姜寻烟随着萧景怀站起身来,与耶律翊道:“劳烦耶律老板。”

耶律翊便没再动。

他只含笑望着姜寻烟离开。

姜寻烟与萧景怀的背影瞧着极为相称,他们两人之间有一种流淌着的暧昧氛围,叫旁的千万物件都与他们两人隔了一层,好似谁都插不进去似得。

但是他并不着急。

在情爱中,不是先来者胜的。

当日,姜寻烟与萧景怀去京外踏青了,他们共乘一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