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未曾完全见识到对方的所有面目之前,你难以分辨什么样的人会给你什么样的爱。

姜寻烟何止分辨不得?她落到坑里,还觉得坑里都是蜜水,这个时候若是来什么人与她说:“你是掉在坑里了。”

她断然不会信的。

她这一生似是从没遇到什么好人,也从没得到过一个完整的,只属于她的心,这一路风雨兼程走到今日,似是终于有了一点甜,叫她反复品味,不舍放下。

等一顿饭吃完,姜寻烟还在纠结于一个小称呼,而萧景怀似是完全不在意这些一般,带着她去外城逛了两个附近的景色。

这西街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萧景怀与她放过了两盏河灯,最后途径一家首饰店,顺势便拉着她进去了。

姜寻烟自己便是做首饰的,瞧见了什么旁的首饰,眼光挑剔的很,一眼两眼扫过去,都瞧不到什么喜欢的,唯独经过了柜台,瞧见柜台上摆着的一对银狼啸月的护腕极为喜欢。

若是能买下这护腕,送给萧景怀便好了,她这般想。

她生性便是如此,爱过一个人,便要将最好的都给过去,就算是谢云书的教训依旧历历在目,但她遇到下一个喜爱的人,还是愿意把一颗心掏出去给对方。

她从不因为自己收到过伤害,所以便觉得全天下的人都是来伤害她的,有时候瞧着是有些蠢笨,哪有人因为喜欢,便炽热诚恳的把自己全都掏出来呢?可她偏生就是这样。

爱嘛,就是把自己的后背亮给对方,再给对方一把刀,然后相信,他不会砍过来。

有些人会因为受过伤,而把自己的后背藏起来,爱着的时候,也总要防备一层,可她不,她要把自己热乎乎的后背贴到对方的胸膛上,她总有相信对方不会拔刀的力量。

知世故而不世故,她会防范旁人,但是对自己爱的人,又总是无条件的相信,撞了一次南墙,也不怕下一次,总是那样热烈的灼烧着。

兴许这正是她吸引萧景怀的地方,越是满腹心机的人,越躲不开这种单纯的、爱憎分明的喜爱。

当时天色已经足够晚了,夕阳西下,明月高悬,正是日月同天、彩霞缤纷的时候,店内点了灯,银狼啸月的护腕被润上一层烛火的光,像是潋滟的水色。

她本想叫小厮将那对银狼啸月的护腕拿出来的,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张口,萧景怀突然指着柜台上的一支镯子,和一块玉佩道:“这两样包起来。”

那镯子是通体白冰玲珑玉所雕刻的,此玉色极为通透,价格昂贵,那玉佩也是白冰玲珑玉,雕刻的是一对戏水的鸳鸯。

不过瞬息间,萧景怀便已经买下了它们俩,转而递给站在一旁的姜寻烟道:“今日烟老板开业,以此充作贺礼。”

姜寻烟的小脑袋“嗡”了一下,脑海中瞬间闪过了萧景怀之前与她说,男子送首饰做开业贺礼,似是有些不妥的话。

耶律翊送首饰做开业贺礼,他觉得不妥,认为耶律翊对她有男女之意,但是他转手也送了一模一样的礼。

这是不是说...他对她也有男女之意?

姜寻烟小脑袋瓜都要给烧糊了,一句句话堆在喉咙口,就是问不出来。

萧景怀似乎也没有与她多解释的意思,送了她后,便带着她从首饰店出来了。

许是他们俩男俊女美,瞧着像是夫妻,这一回,首饰店里的小厮也冲他们喊:“公子夫人慢走。”

姜寻烟低头扣着她手里的首饰盒子,没有再讲话。

从首饰铺出来,萧景怀将姜寻烟送回了听雨轩后才走。

他走的时候,姜寻烟在门口立着,肚子里揣着一堆话,却是一句都说不出口。

等到萧景怀上马回身,背对着月光,临走之前与她道:“过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