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不在,速写本也找不到……”沈卿发觉嘴里的薯片有了咸味,更难过了,“薯片还过期了。”
“蠢货,是你眼泪的味道。”
听见一声轻嗤,她茫然地仰起脸。
“哭什么,速写本还你就是了。”谢明朝眉心紧拧,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见女生哭,他家里那位没少以泪洗面。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方手帕递给她,“你闯男厕所偷窥我都没哭。”
沈卿接过灰色的手帕,胡乱地往脸上一抹,声音里带着闷闷的哭腔,“那你想怎样,要我负责吗?”
谢明朝眉心跳了跳,思忖着该如何回答,又听见她抽抽搭搭地继续说:“我又没看见什么,之前在酒吧门口说的话也是胡说的。你这么计较,不会我说的是真的吧?”
他刚升起的愧疚心在顷刻浇灭了。
谢明朝声音凉凉,“还想不想要回速写本了?”
她忙抬起眼,眼尾潮红,“想!”
沈卿生怕他反悔,又保证:“只要你还给我,我可以对你负责的!”
谢明朝:……
他看着她潮湿晶亮的眼,心跳莫名一滞,鬼使神差地问:“怎么负责?”
她细眉蹙起又松开,像是赴死的战士一般露出了视死如归的表情。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谢明朝以为她会说出以身相许之类的话,但后半句让他平静无波的眼底涟漪阵阵。
“你做牛做马我都会养你的!”
他眼尾的泪痣轻跳了一下,喉间滚出声意味不明的笑,“谢谢,不用了。”
沈卿失望地垂下眼,“你这辈子已经足够优秀了,下辈子也不可能当牛马。”
谢明朝睨着她,“你说的负责就是空口画大饼?”
看她失落垂下眼又在纠结思考,敲了敲桌面,“先欠着,你起来,让我先进去。”
她忙不迭地起身让开位置,期待着他会从哪儿拿出速写本。
谢明朝拎起凳子翻转,她的速写本被胶带粘在了底下。
沈卿错愕地看着他撕下胶带将速写本还给她。
她怔怔地接过,“原来你藏在这里。”
他将椅子放了回去,“你的想法太好看透了。”
“为什么?”
“你眼睛里有清澈的愚蠢,”他看了一眼她手里被紧紧攥着攥的手帕,“手帕洗了记得还我。”
沈卿自动忽略了前半句,“你这个手帕看起来有些年代了,要不我买新的给你?”
“我只要那条旧的,要是没了我不敢保证你的速写本还会安然无恙。”
她担惊受怕地抱紧速写本,“我保证完好无损地还给你。”
谢明朝清空桌面,在桌上趴下,背对着沈卿。
“我要午睡了,别吵。”
沈卿噤了声,拿出上午的卷子继续写。
虽然他把速写本还她了,但答应的一套卷子还得写完。
看见八百字的作文时,她颓然地把笔一丢。
今天早上她已经写过五百字的检讨了,胡掰乱造的脑细胞已经被耗尽了。
沈卿侧身看向谢明朝,他睡得很安静,凑近听才能听见清浅的呼吸声。
她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困了,打了个哈欠也准备午休。
直到脑袋被用力敲了一下,沈卿捂着后脑勺坐起身,意识还没完全清醒。
“潇潇,你打我干嘛?”
“你看清楚现在在哪。”
周身的凉意刺骨,她揉了揉眼睛循着声音来源看去。
沈卿几乎是贴着谢明朝坐的,这会儿班里的人已经差不多来齐了,都八卦看着角落里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