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勃然大怒,招手就要唤来亲卫。
他顶着她的盛怒向她行礼:“陛下息怒!且听季斐一言!”
他疾声道:“季斐遇到过一个女子,长得与月容公主一般无二!”
女帝忽然停下了呼吸。
季斐便知道自己赌赢了。
他在女帝面前微微俯身,尽量详实地告诉她自己所知:
“那女子与月容公主年龄相仿,长相十分相似。”
“她应是出身晏国的西北,会武功懂骑射知兵法,家境应该不差,家中师长或出身行伍且级别不低,可助她伪造军籍。”
“她姓宁,叫宁白,但这应该并非她的真实名姓。”
“她于三年前……北上寻母。”
早在他收下宁白之时,他就已经查过她的履历生平军籍,但却查到了诸多蹊跷。但这些蹊跷很显然是自上而下为人铺设下的,他便也打消了她是奸细的疑心,猜想她大约是哪个朝中公卿的叛逆女儿,不再往下细查。
他将知道的宁白的消息和盘托出,又等待了片刻,却终究没有等来期望的反应。
他唯有向女帝辞行。
就在他即将踏出门的那一刻,女帝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
“他姓颜。”
……
颜鸢回到营区时,篝火边的人群已经散了。
硕大的篝火火焰已经熄灭,木柴上火星尚存。
她便蹲在篝火的残骸边,伸出手汲取残存的温度,等到身体里激荡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才站起身来轻轻喘了口气。
也正在这时,她忽然间感觉有目光落在她的脊背上。
“谁?!”
颜鸢站起身往回看。
这才发现竟然有一个身影一直静静地蛰伏在她身后,也不知道在黑暗中看了她多久。
颜鸢盯着那人的身影,只觉得有些说不出的眼熟。
男人在她的注视下缓缓站起了身,月光终于照亮了他的脸庞。
颜鸢彻底愣了。
楚凌沉?
他没有回营帐?
他不会是一直在等着她吧?
颜鸢眼睁睁地看着楚凌沉走到了自己的身旁,她张了张口:“我……我刚才……”
楚凌沉却没有看她的眼睛,他只是低着头,牵起了她的手,一路牵引着她朝着营帐的方向走。
颜鸢懵的脑袋还是懵懵的,就这样一路任由楚凌沉牵着手回到了营帐里,看着他亲自点了灯,然后又牵起她的手,引着她坐到了床边。
烛光照亮了楚凌沉半边脸。
他缓缓靠近她,指尖轻轻触碰颜鸢的眼睑,微侧的脸庞带着说不出的寂静的温柔。
颜鸢觉得身上起了鸡皮疙瘩,说不出的凉意仿佛是从脚底心钻到了身体里,她悄悄往后退了一点,避开了他的指尖。
楚凌沉的动作微微一滞,眼睫低垂。
颜鸢尝试着挑起话题:“大家已经散了吗?我还以为会通宵……”
文官喝酒也许尽兴便可,武将喝酒从来都喝到就地躺下的,不打架已经最好的结局,这样干干净净散场的篝火宴她还真是没有见过……
楚凌沉道:“他们去森林中夜猎了。”
颜鸢一怔:“夜猎?”
楚凌沉淡道:“他们想娶月容公主,自然是要争相拔得冬猎头筹。”
颜鸢听得越发糊涂:“可是森林里根本就没有……”
皇家猎场根本就没有凶兽猛禽,那只老虎也不知是谁运到猎场中妄图不轨的,他们即便当夜入森林通宵狩猎又能如何?从哪里去猎第二只老虎?
冬猎的头筹明明早就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连夜进山又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