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孝慈太后。
有那么一瞬间,颜鸢听不见自己的心跳。
她在原地静止了片刻,才硬着头皮向前迈了两步,隔着人群向太后行礼:“臣妾……叩见太后娘娘金安。”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楚凌沉刚好落步到了她的身旁,在她的声音之后淡淡跟了一句:“儿臣见过母后。”
就好像……跟她很是熟络似的。
住口啊畜生!
这样很显得我们是一伙的啊!
颜鸢在心底哀嚎。
她暗戳戳地朝着边上挪动了一小步,又一小步,努力与不合格的东家划清界限,同时脑海中的思绪飞快地转动:
她在这佛骨塔里头三天三夜,除了送吃的好心小丫头,根本没有第二个人进入过佛骨塔。
会是送斋饭的老和尚么?
可老和尚从来都只是出声通知放饭,他既不会进香堂也不会刻意等她回话。如果不是老和尚,会是什么人闯了佛骨塔,又会以什么理由呢?
可以肯定的是,逾矩之人的话不足信。
如果她一口咬定自己就在香堂之内,谁又能说自己绝对没有看走眼?
颜鸢心思浮动间,太后已经越过人群,走到了颜鸢的面前,冷声问她:“皇后不是应该在佛骨塔内么,为何在塔外?”
要不要赌一把呢?
反正已经到了如此绝境……
颜鸢往肚子里吸了一小口气,慢慢张口:“臣妾并没有……”
正当她准备死扛到底,忽然间听见远处响起凌乱的脚步声,她循声望去,只见道路的尽头有一队人马带着火把飞奔而来。
他们是昨夜清扫梅园的禁卫,刚刚执了一夜的勤,此刻带头的匆匆上前,跪在了太后面前:
“属下拜见陛下、太后!”
“回禀太后,属下清扫完毕梅园,并未发现有所异常!”
“只是……”
禁卫的神情犹豫,似乎欲言又止。
太后冷声问:“只是什么?”
禁卫从怀里取出了一件东西,双手捧着高举过头顶:“属下在梅园内发现了它。”
颜鸢顺着他的指间望去,瞬间愣在了当场。
他的手心静静躺着一盏莲花灯。
这宫里的宫灯有无数个样式,石砌的莲花灯却只有佛骨塔里才有。
这盏莲花灯很显然是她昨天夜里带出佛骨塔,又在混乱间丢在梅园的那盏,没想到阴差阳错,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被寻了回来。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寂静中,太后严厉的声音响起:“皇后,你作何解释?”
颜鸢叹了口气,缓缓跪倒在她面前:“臣妾……一时鬼迷心窍,任凭太后责罚。”
昨夜的事情有太多巧合,绝对不可能是偶然,为今之计也只能是以退为进了。
反正她两个东家都在场呢,她这小小的炮灰,躺平了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当朝皇后跪在地上,一副认罪的模样。
一时间,佛骨塔外晓风阵阵,谁都没敢出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凌沉的声音在她的上方响起,他道:“长明灯熄灭一事还有待追查,至于皇后私逃出塔……”
他低头看着面前那颗可怜的脑袋,淡道:“暂且禁足佛骨塔,待朝臣商议佛骨塔事宜之后,再行发落。”
皇帝开了口,自然没有人反对。
太后淡道:“既然如此,便先禁足吧。”
竟然还是锁塔里吗?
颜鸢仰头望着高耸的塔尖。
她知道楚凌沉这是权宜之计,她也并非是坐不住,只是想到这座塔里一天只放一次饭,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