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陈太医余光扫见霍翎,连忙停下手中动?作,行?了一礼。
霍翎道:“陛下情况如何?”
陈太医回?答得很细致,但大意与祝青云说的差不?多。
霍翎又招来近身伺候的小福子:“陛下怎么会突然发热?”
小福子瑟瑟发抖:“陛下昨天在宫宴上吃醉了酒,在外头闲逛醒酒时,突然说自己要?去摘星台观星,一直在摘星台待到?将?近子时才回?宫。”
“摘星宫夜风汹涌,他吃醉了酒,怎么还?在那里?待那么久?”
小福子跪下请罪:“奴才办事不?利,请娘娘责罚。”
霍翎微微拧眉:“你是陛下身边最得用的人,等他醒来亲自罚你。你先退下吧。”
霍翎越过众人走进殿内,掀开黄色床幔,看?清了躺在床上,烧得面色涨红的季衔山。
他眉心紧拧,额上出了一层薄汗。
霍翎坐在床边,亲自绞了一块热帕子,为他擦拭额头。
擦完额头,霍翎又帮他擦了擦掌心,将?他的胳膊重新塞回?被子里?,捻好被角。
“娘娘,京兆尹和承恩公府的人求见。”
无墨昨晚哭得太凶,眼睛都哭肿了,她不?想让人察觉出异常,就?没有跟着霍翎过来。
所以这会儿进屋向霍翎汇报的人,还?是祝青云。
“京兆尹和承恩公府的人怎么会凑在一起?”霍翎道,“带他们进来吧。”
霍翎也没走远,就?在外殿接见庄府尹和管家。
管家一见到?霍翎,就?如同找到?主心骨般,跪下痛哭:“娘娘,国公爷他,他出事了,您救救国公爷吧。”
霍翎眸光一凝,命人将?管家扶起:“怎么回?事。”
见管家情绪激动?,霍翎点了庄府尹的名:“你来说。”
庄府尹提着一口气,将?他知道的事情都一五一十说了出来,不?敢有丝毫糊弄,就?怕触了太后娘娘的霉头。
如果可以的话,他才不?想大年初一进宫给太后娘娘找不?痛快呢。
霍翎看?向一旁的祝青云:“你配合庄府尹,查一查昨夜承恩公是何时离开的皇宫,这一路上又遇见过什么人。”
霍翎又吩咐庄府尹:“京兆府
?
加派人手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庄府尹用袖口擦了擦额角的汗,连声?称是。
“哀家累了,你们全都退下吧。”
霍翎摆了摆手,命众人都退下。
她闭着眼,独自一人枯坐了片刻,打?算进去看?看?季衔山的情况。
结果刚回?头,就?看?到?季衔山站在屏风旁,神情有些怔愣。
“吵醒你了?”
季衔山点点头又摇摇头,声?音带着病后的喑哑:“睡够了。”
“都听到?了?”
季衔山走到?霍翎身边,他浑身无力,步伐也有些踉跄:“昨夜那么冷,人掉进河里?,怕是不?太好了。”
霍翎“嗯”了一声?。
季衔山没有坐到?椅子上,而是在霍翎脚边坐了下来。
他蜷缩着,握住霍翎的手掌:“母后,你难过吗?”
“不?要?难过。”霍翎沉默了下,又重复道,“不?要?难过。”
季衔山靠在霍翎的膝头,像是小时候那般,突然泪流满面。
霍翎掏出帕子,递给季衔山:“怎么还?哭了。”
“……我也不?知道。”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到?底在为何而哭,在为何而难过。
“别哭了。”霍翎想劝,又不?知道该如何相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