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自己小的时候,每次睡不着时,母后都会给他?哼这首小调。

这首小调构成了他?对燕西最深的印象。

霍翎难免升起?几分怅然?:“离开燕西太久,我都有些不会哼了。”

季衔山问:“母后是想燕西了?”

霍翎道:“自小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又哪儿能说?忘就忘。”

待在燕西的时候,心心念念都是京师。

到了京师,又不时会念起?燕西的风光,连那惹人厌烦不已的风沙,都变得可以怀念的景致了。

季衔山从内侍手里取过?一小坛酒:“那母后来?尝尝这酒。”

酒水不够醇厚,入口有一股淡淡的青草苦涩。这种独特的味道,只要尝过?一次就很难忘记。

霍翎放下酒杯,不动声色道:“离人归?你从哪儿得来?的。”

季衔山心道:舅舅,你可不能怪我没给你保密。

“是今儿上午,舅舅进宫时给我的。他?说?现在正?是喝离人归的好时候。”

霍翎问:“你舅舅托你当说?客?”

季衔山老老实实道:“舅舅说?,母后在燕西的时候,每年都会喝上几次离人归。正?好外祖父进京时带了几坛过?来?,就想借我的手,让母后尝一尝。”

其实一开始,霍泽求到他?面前时,季衔山是不太想帮这个忙的。

霍泽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就向他?透露了折子的内容。

原来?所谓的“拥兵自重”,是一些老百姓在私底下言语不当,并非外祖父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季衔山松了口气之余,又难免对吏部?添了几分不喜,觉得吏部?不仅没有眼色,还小题大做。

这些年里,季衔山虽然?很少见到霍世鸣,但从霍泽口中,不时能听到霍世鸣的事迹。霍世鸣也常给他?写信送礼联络感情。

在弄清事情经过?后,季衔山自然?乐得做个中间人,缓和一下母后和外祖父的关系。

霍翎笑了一下,没有责备季衔山,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随手给季衔山也倒了一杯。

“你还从未喝过?这酒,要不要尝一尝?”

季衔山没设防,喝了一大口,险些被呛住。

他?勉强吞咽下去,愕然?道:“这酒的味道,怎么这么古怪?”

霍翎的笑容里多了几分促狭:“多喝点。”

又给季衔山满上。

季衔山被迫又喝了一杯。

许是有了心理?准备,这回他?没有再失态,但脸色依旧有些发?苦。

霍翎换了一个酒杯,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秋露白?。

席间的表演早已换了一批人,筝声清越,霍翎视线流转,欣赏起?那一支翩若惊鸿的剑舞。

外国使节团也准备了不少节目。

令人眼花缭乱的表演结束后,席间开始走动,不少人都端着酒上前,想要给太后和天子敬酒。

“文尚书,一起?吧?”霍世鸣笑吟吟起?身,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霍世鸣和文盛安一前一后来?到了霍翎面前。

霍翎正?在和宁信大长公主聊刚才的表演,注意到两人的到来?,唇角含着淡淡的笑意:“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霍世鸣道:“也是赶巧了。”

霍世鸣给霍翎和季衔山一一行礼请安,又道出早已准备好的祝寿词,愿太后千秋鼎盛,大燕国泰民安。

文盛安随即上前,跟着道贺。

一直到两人转身退回席位,都平平淡淡,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这让不少等着看热闹的人扼腕叹息。

只有极少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