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尚书,你?知道哀家进宫有几个年头?了吗?”
文盛安被问得一愣,迟疑了下才道:“娘娘进宫……应是有六个年头?了。”
霍翎:“是啊,我进宫六年了。”
“从我被先帝立为皇后起,就连先帝都不曾说过我有僭越之处。”
“如今我贵为摄政太后,我的亲生骨肉是当朝天子,却从文尚书口中听到了对我的指责。”
文盛安面色微变,自知失言,起身出列:“娘娘恕罪,是臣僭越了。”
“不错,你?确实僭越了。你?擅自揣度哀家的意思,并以?你?揣度出来的意思来指责哀家。”
霍翎并未多看文盛安一眼,而是低下头?问季衔山:“要不要喝水。”
季衔山点了点头?。
霍翎端起一旁的杯子,慢慢喂着季衔山喝水,将?几位朝臣晾在?了一旁。
季衔山喝了好几口水,轻轻推了下杯壁,霍翎放下杯子,用帕子帮他擦脸。
一向是老好人形象的工部尚书周济开口打了个圆场。
“文尚书,你?说说你?,急什?么呢。”
“娘娘方才那番话的意思,分明是陛下无法?独自一人登上祭坛,她会抱着陛下走到最后一级台阶,然后放下陛下,由陛下独自一人踏出最后一步,登顶祭坛。”
“这可?是娘娘一番拳拳爱子之心?啊。”
霍翎不由看了周济一眼,许久,她轻轻一笑?:“周尚书说得不错,哀家确实是这个意思。”
周济暗暗松了口气。
他方才看似是在?帮文盛安打圆场,其实也是在?暗暗表明自己?的立场。
不管霍太后心?里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但当她开口认可?了他的话后,就说明她同意了他的这个提议。
霍翎摆手,没再继续晾着文盛安:“行了,你?们?都回到座位上吧。陆尚书,你?继续说。”
陆杭默默拿出下一个议题。
将?登基大典的章程都过了一遍后,众人纷纷行礼告退。
霍世?鸣留在?了最后。
他看着霍翎,面露担忧之色:“文盛安是百官之首,又是先帝亲封的辅政大臣,若是他给娘娘使绊子,娘娘日后在?朝中怕是会很艰难。”
他看得出来,方才那几位重臣,除了陆杭的立场比较模糊外,其他几人都不站在?霍翎这一边。
这对霍翎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霍翎起身,朝季衔山伸手。
季衔山转了转身子,牵着霍翎的手,从椅子上爬下来。
霍翎带着季衔山走下台阶:“朝臣最满意的太后,就是不涉足前朝,乖乖待在?后宫养育陛下的太后。”
“我做不到让他们?满意,也不可?能让他们?如愿,所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与此同时,殿外。
陆杭走得很快,但文盛安走得比他更快,顺利截住了他的去路。
“陆尚书走这么急干嘛。”
陆杭苦笑?,停下脚步:“文尚书找我,不知有何要事?我还得去礼部衙门处理一些事情。”
文盛安直视陆杭:“你?真?的相信太后的话吗?”
陆杭道:“我不明白文尚书的意思。”
文盛安道:“如果方才没有人站出来反对,以?太后娘娘的性子,你?说她会不会在?登基大典上,直接抱着陛下登顶祭坛?”
陆杭摇了摇头?,劝诫道:“太后的心?思,不是你?我可?以?揣度的。另外,看在?同僚多年的份上,我提醒文尚书一句,太后的执政风格和先帝截然不同,文尚书还是应该改一改你?的脾气和说话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