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翎问:“我?站在这里?,是不是于礼不合?”
“今日?是献俘大典,郡君稍往前站些也是无碍的。”
崔弘益压低声音:“这是礼部?安排的。若有人挑错,也是礼部?的安排出了差错,与郡君无关。”
霍翎眉梢微挑,真是礼部?安排的?
全程没有景元帝半点?儿示意?
她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霍翎安静站在队列最前方?。
身后和?身侧不时有目光掠过,她都当做没有察觉。
没有等待多久,身后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小,及至最后,没有任何人再开口说话。
在这样肃穆到几?近凝滞的气氛里?,钟鼓齐响,礼乐齐奏,一声“陛下到”传遍应天门,众人齐齐行礼。
有脚步声一点?点?接近,玄黑祭袍拂过台阶,落入霍翎眼底,登临祭坛顶端。
“平身吧。”
温和?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并不威严,却十分抓耳。
霍翎起身,十分恪守礼数,绝不抬眸往上瞧一眼。
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我?努力装得?很认真很严肃”的感?觉。
景元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念头。
只是想到她三日?前那副肆意张扬的模样,再看看她现在一板一眼的姿态,就总觉得?处处违和?。
他?压下心底的笑意,命礼官上前。
礼官由礼部?尚书亲自?担任,他?先念了一篇磅礴大气的祭文,将平定羌戎一战的始末敬告上苍,又细数羌戎前首领李向笛的罪行,这才将祭文书稿投入火炉。
熊熊烈火中,李向笛被带上来。
霍翎已经完全认不出他?了。
他?跪在台阶下方?,垂垂老矣,一副风烛残年的模样。
霍翎隔着熊熊烈火,目光始终落在李向笛身上。
她看着他?忏悔罪行,看着他?献舞谢罪。
大燕没有直接要了他?的命,只是永远幽禁他?,不允许他?踏出那座府邸半步。
当李向笛被皇城司的人拖下去时,霍翎轻轻叹气。
她不是为李向笛落得?这样的下场而叹息。
李向笛走到今日?,完全是忘恩负义,咎由自?取。
她只是在感?慨,这就是失去权力的可怕之处。
失去权力,可以让一代?草原雄主,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衰老成这副模样。
也许短时间内李向笛还死不了,他?的精神意志却早已被摧毁殆尽。
霍翎想,她永远也不能让自?己陷入这种糟糕的处境。
一辈子困在一座府邸里?,生死不由人,发出的任何声音都不再被人重视。这是比死亡还要可怕百倍的境地。
“端王。”景元帝突然开口。
端王出列,还未行礼,景元帝道:“往前多走几?个台阶,上到祭坛来。”
端王不敢耽搁,走上祭坛,在景元帝身前几?步停下行礼。
他?身为前线督军,安边抚民,统筹粮草调度。如今大战胜利,他?这个督军自?然也是立下大功。
不过和?霍世鸣的情况差不多,端王已贵为亲王,升无可升。景元帝要封赏他?,只能多从他?的妻族和?母族入手?。
端王听着那一连串给端王妃的赏赐,想到身后不远处听得?一清二楚的霍翎,竟有点?头皮发麻的感?觉。
他?这几?日?被两个孩子缠得?不轻,无法离开王府去见阿翎,也不知道她能不能适应京中的生活。
虽说后来还是找到机会,派了亲卫过去慰问,终究不比自?己亲自?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