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花板上垂落下来的电线还在滋滋冒着火花,像是才经历过一场混乱到极致的恶战。

而房间的正中央有张一米多宽的实验床,一道人影躺在床上被昏暗笼罩,生死不知。

沈寻的视线扫过去,目光定格在那道人影上,刹那间如坠冰窟,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

“……安安?”

彻骨的寒意席卷而来,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渗入四肢百骸,几乎要将他彻底吞没。

林阮等人还没看清房间里到底有什么,就见沈寻收起唐刀闪电般冲了出去。

沈十安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四肢都被镣铐锁死,嘴唇干白皲裂,脸色却红得有些不正常,体温更是高得吓人。

然而比体温更加吓人的,却是从他眼角蜿蜒而下的两行血迹。

沈寻英俊的面孔上满是仓惶,像是被人在心口甩了一鞭子,鞭子上倒刺横生,连皮带血地扯下一块肉来。四根手臂粗的锁链薄纸般在他掌心里四分五裂,他将沈十安半抱起来,抖着手不敢碰他的脸:“安安?”

紧随其后冲过来的刘方舟和许歌立刻红了眼睛,陈南爆了声粗口,林阮转头看向熊满山:“水!”

“哎哎,在这呢!”

熊满山赶紧解下背包,从里面拿出大半瓶灵泉水这是棠颂和林阮当初从沈十安那里得到,做完实验后剩下来的。

沈寻接过水,扶着沈十安小心翼翼地喂了两口,小半瓶灵泉水下肚之后沈十安恢复了几分意识,身后坚实的胸膛和鼻尖熟悉的气味一时让他以为自己生出了幻觉:“……寻寻?”

“我在,”沈寻喉头哽咽,墨绿色的眼睛眨了眨,两滴滚烫的眼泪砸了下来:“我来了,安安我来了,我来找你了。”

我来迟了。

他活了三百多岁,恣意妄为无所畏惧,从来也没有哪一时像此刻这般痛不欲生,仿佛有一万根利爪同时扎穿了胸口,要硬生生将他撕成碎片。

他抱着沈十安却不敢往他脸上看:“你的眼睛?”

“没事,”沈十安摸索着握住他的手,哑声道:“别担心,我的眼睛没事。”

刘方舟正准备哭呢,听见这话一愣:“真的?”

“真的。”

刘方舟壮着胆子伸手摸了摸,立刻兴奋起来:“真的没事!”眼珠子都还在呢!

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沈寻的心却依然绞紧:“既然没事为什么不能睁开?”

“发生了一点意外,现在不能睁,要不然可能会伤到你们……”逐渐清醒的意识让沈十安开始焦灼起来:“你们都来了?其他人呢?利刃现在是什么情况?有人受伤了吗?”

“其他人都好,队长你别担心,”林阮赶紧安抚道:“我们都安排妥当了,目前利刃已经并入顾家势力,有顾家罩着其他队员不会有事,这场阴谋的主要目标是队长你和我们这些核心队员,虽然还没有办法证明我们都是清白的,但只要我们离开基地,有心人以及被煽动的人群没有理由对普通队员发难。”

只要大家都没事就好。沈十安高悬在心口的石头放下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