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总被人叫错。我爷爷在世的时候就问过我要不要改个名,我觉得改了确实方便些,就去改了。”
这确实像是周决能做出来的事,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甚至没有特别多的深思熟虑,万事随心,想着合适就去做了。
陈砚安想着,自言自语地念了声“阿玉”。
周决笑着应:“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名字挺适合你。”
周决捏掉陈砚安脖子里的一根头发,笑着说:“之前在老家有邻居这么叫我,倒也听惯了。上了班就没人这么叫过了。”
陈砚安顺着花花的毛,没说话。他是觉得周决的性子和玉很像,看似清冷,实则温润。陈砚安叔叔有阵玩过玉石,陈砚安依稀记得叔叔给他提过,说玉养人。他虽然不太信,但按周决这个性子来说的话,确实如此。
相处舒服,平和。
陈砚安和周决聊着聊着又开始回忆十年前,那段时间他忙着实验室的项目,后来就再没关注过《玉石》的排演了,比赛的时候自然也没有去。
他问周决:“你们排《玉石》拿奖了吗?”
周决:“我拿了最佳男配。”
周决说这话的时候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陈砚安不禁笑了笑。
花花终于和陈砚安混熟,舔了舔陈砚安的手,就跳下膝盖自己去玩了。周决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问道:“我定的七点的饭店,还去吗?你要是不舒服的话就在家吃,我做。”
陈砚安这才想起来,两人原本晚上有约,今天这属于把约给提前了。
“去吧,定都定了。今天我请罪来的,我请。”
周决笑了:“什么负荆请罪。”
陈砚安站起身,一手揽过周决的脖子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弄得周决愣了愣。
陈砚安行云流水地亲完,自然地站起身去拿自己的衣服:“把你忘了,又误会你,我的罪过可大了。”他套上T恤,对周决笑了笑,“小周老师别生气?”
周决也去拿自己的衣服,有些无奈地笑着说:“没生气。”
两人穿好衣服往外走,陈砚安弯腰穿鞋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动作顿了顿。
周决敏感注意到了陈砚安的动作,以为他难受,有些紧张道:“怎么了?”
“没,”陈砚安看了一眼周决,站起身状似随意道:“开我的车去吧。”
周决不疑有他,点了头。
初夏这个时间,外面天光还是亮着,傍晚的风没了焦躁炎热,拂在人身上很舒服。
周决的小区房子户型小,住户大部分是来打拼的年轻人和小两口,因而小区里的小孩子也格外多。
今天是周末,孩子们在广场上肆无忌惮地嬉笑打闹,笑声传出老远。也有小情侣牵着手,估计是刚从外面采购回来,拎着大包小包。
陈砚安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周决的小区,林荫道上的树还没参天,绿意也不多,细细小小很可爱,和一旁的路灯差不多粗细。
周决说这边的房子是他前两年贷款买的,虽然户型小,位置也偏,但其实房价也不低。他现在还慢慢还着房贷。
“有压力吗?”陈砚安问。
“还行,这两年进组收入多了,压力不大。”
林荫道上的路灯忽然一起亮了起来,照的一旁的小树苗也散着绿光。
跑着的孩子们有的看见这一幕,纷纷拍手叫起来。
“六点半。”周决抬手看了眼手表,笑着对陈砚安说,“运气不错。”
周决的笑一向浅,薄唇挑起,偶尔能看见几颗小白牙。但陈砚安永远能看出来周决什么时候是真的在笑,就像现在,他知道周决真的很开心。路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