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辞职?”陈池吹胡子瞪眼。
陈母也皱了眉:“这靳卓……怎么能这么想呢。”
陈池把茶杯往小桌上狠狠一磕,站起身,一眼看见靳卓拎来的东西,愤怒道:“以后让他别来了!当我儿子吃软饭的吗?!工作是能用金钱衡量的?!以为自己挣得多了不起?!”
陈砚安赶紧站起身安抚老父亲暴躁的情绪:“我这不是离了吗?”
“这都不离留着过年吗?!”陈池虽然脾气不好,但很少发这么大的火。他简直炸成了刺猬,皱着眉说:“算我看错了他。”
陈砚安倒不觉得靳卓的人品有很大的问题,毕竟两人认识这么多年,靳卓什么人品他再清楚不过。但或许是长时间身处利益至上的娱乐圈,很少有人是能永远坚守本心、保持谦卑的。时间一长有了这种想法,再正常不过了。
但正常不代表正确,更不代表陈砚安能接受、能原谅。他心里扎了这根刺,有了不舒服的念头,这段感情就不可能再纯粹,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他在婚姻里感受到了不适,所以选择了离婚。他心里有模模糊糊却抓不住的念头,却没有去细想这种不适感的根源。之前他不敢想,或许就是在为靳卓遮掩开脱。他有意回避着靳卓已经对他缺少尊重、被利益迷了眼的真相,因为他不敢想,如果靳卓真的这样,那他们之前十数年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直到被周决一语道破。
周决说话不留情面,却一针见血。
陈砚安开车回家的路上,脑海中又开始重现周决那天说出的一番话。
他不知道周决是以怎样的心境进行评论。周决与靳卓是大学同学,不算熟可关系应该也不差;他又与自己走的越来越近,这个身份实实在在是有些尴尬的。
但陈砚安当时听的很认真,当周决让自己脑海中的模糊念头逐渐成型,那一瞬间,他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就像现在,陈砚安拿着手机站在客厅里,准备约周决吃饭,皱着眉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
他和周决很久不联系了,周决可能是觉得自己那番话确实惹恼了陈砚安,这些天一直安安静静。陈砚安脑子混乱,也不好意思迈出第一步。倒是邓年年,隔三岔五就催陈砚安一次,陈砚安实在推脱不过了。
他在客厅里走了一圈又一圈,知道自己终究是逃不过。就算没有邓年年这件事,他和周决也总是要说清的。
他定了定神,终于拨通了周决的手机号。
陈砚安把手机放在耳边,屏气凝神,脑子里开始排练一会儿的对话。
……竟然无人接听。
他皱了皱眉,心想,周决会不会记仇不想理他了。
陈砚安叹口气,把手机扔到了沙发上,去书房里随便抓了本书,盘腿坐着读。
翻开书,他没忍住又看了眼不远处的手机,安安静静,屏幕一片漆黑。
陈砚安按捺住心里的烦躁,屏气凝神开始读书。陈砚安拿书的时候没过脑子,现在一翻开才发现,这是一本日本爱情小说。
他读了两页,觉得情节隐隐约约有点印象。他翻回书封,是夏目漱石的小说《后来的事》。
他正回忆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读过这本书,沙发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陈砚安一把抓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来电人姓名:周决。
第24章 24
陈砚安立刻把电话接起来:“喂?”
“抱歉。”周决开口就是道歉,声音依然低沉好听,“刚刚在排戏。”
陈砚安看了一眼对面墙上挂着的表,已经晚上九点钟了。
“这么晚?”
“嗯,这几天排的比较晚。”周决顿了顿,说,“陈哥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