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安把后备箱关上,锁了车:“那就帮钟老师打扫卫生,卖卖苦力。”
周决确实什么也没带。钟老师妻子已经过世,儿女在国外,家里一直是一个人。这些年周决几乎是两三天就往钟老师家走一次,帮忙买菜收拾,现在师徒的关系就像父子,确实不需要过多客套。
周决带着陈砚安进了一个平房小院,院门没关,陈砚安看见剧院那天的老先生正在里面摆弄花草。周决敲了敲大门,喊了声“老师”。
钟老师抬头,看见周决和陈砚安,咧嘴笑了:“来了?”
他拍拍手上的土,笑着迎过来,看见陈砚安脸上笑意更大:“小伙子,我就说咱们能再见的嘛!”
陈砚安笑笑:“钟老师好,我姓陈,陈砚安。”
钟老师笑着点头。陈砚安把茶叶送出去,钟老师笑着说了声“有心”。
钟老师把二人带进屋里。这是老城区的老房子,院里很多一看就是上世纪的东西。陈砚安在沙发上坐下来,周决脱了大衣,给陈砚安和钟老师倒了水。
他弯腰把茶杯放在陈砚安手边的桌子上,低声说了一句:“你和老师聊。”
周决凑得有些近,呼出的气息洒在了陈砚安的脖子上。
陈砚安眼神闪了闪,随后笑着点了头。
周决便直接扎进了厨房,再也没出来过。
钟老师人很和蔼,还是笑眯眯的样子,也很健谈。他和陈砚安随意聊着家常,问陈砚安具体是做什么的,平日里看过哪些戏,后来也聊到了周决。
周决是他收的最后一个徒弟,剧院招聘考核时一眼就看中了,觉得底子扎实,能力够直接登台。后来周决果真拿了第一名进了剧院,钟老师虽然已经退休,但还是和剧院开口,亲自带了周决。
周决这么多年没演过几次主角,钟老师不让他演。钟老师说,“话剧演员一入行就演主角是灾难,还没沉淀下来,杂念太多,挑不起大梁。”
周决就果真安安心心演了很长时间的龙套,后来是配角,近两年才逐渐开始演主角,被更多人认识。
话剧演员的工资都是不高的底薪加演出费,刚开始周决演的都是小角色,演出费很低。况且演员刚进剧院的头两年是不许接影视的,也没额外收入。那段时间周决过的很拮据,钟老师还接济过他。钟老师见过很多话剧演员都是因为经济原因从剧院辞了职,一心拍影视,但周决从来没动过辞职的心思,一心一意在话剧舞台上,很踏实,也很用功。用钟老师的话说,周决是那种有天赋有悟性又努力的演员。他对人物的诠释总是很独到,表演也自然干净,不拖泥带水。
陈砚安并不十分了解周决,听钟老师这么讲着,除了敬佩,却也并不意外,周决给他的感觉确实就是这样一个人,看似冷酷,却又平淡随性,不会随波逐流。
钟老师讲周决的时候,又顺带讲了讲当下话剧发展的现状,包括他在舞台上几十年来的所见所感。陈砚安听的很入迷,老一辈的艺术家,把戏剧作为艺术与事业,他们坚守传统又不忘创新,是真真正正有一种热爱在的。这种追求,他在陈池身上也见到过。
过了会儿周决做好了饭,一盘一盘往桌子上端。陈砚安也站起身跟着进了厨房。
周决正往碗里盛鸡蛋汤,见陈砚安进来,眼角带了笑意:“聊的怎么样?”
陈砚安从碗橱里拿过两个碗给周决递过去,笑着说:“还行,钟老师讲故事很有魅力。”
周决又问:“聊什么了?”
“聊话剧,聊剧院,”陈砚安看了周决一眼,笑着说下去,“也聊了你。”
第18章 18
18
周决有些意外,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陈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