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年年艰难地咽下嘴里的面条,又木讷地舔了舔嘴唇,做了很长时间心理建设,艰难问道:“你,你把我外套洗了?”
陈砚安眨眨眼:“嗯,放洗衣机了。”他走出来,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邓年年没有回答,哆哆嗦嗦地反问:“你洗之前,掏兜了吗?”
陈砚安想了想:“好像,没有?”
邓年年的脸色顿时一片灰败,一脸生无可恋。
陈砚安看了两眼邓年年,忽然意识到什么,慌忙往洗衣机那里走,边走边问:“你兜里有什么东西吗?”
邓年年把面前的碗一把推开,没来得及回话,站起身就跟在陈砚安身后跑。
洗衣机里的衣服已经洗好了,陈砚安慌慌张张地打开,掏出邓年年的姜黄色外套。邓年年也挤进来,两个大男人抓着外套掏兜。
最后,邓年年从左边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坨花花绿绿的浆糊。
陈砚安家的洗衣机很给力,这一坨花花绿绿又泛着恶心的东西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想来是死得彻底。
邓年年捧着那一坨浆糊看了又看,确认了又确认,怎么也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
陈砚安很是抱歉。当时他头昏脑胀的,拿起邓年年的衣服,直接塞进了洗衣机里。把检查口袋这件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他摸了摸鼻子,过意不去地问邓年年:“抱歉啊,这……这是什么啊?”
邓年年依然在盯着手里的东西,震惊、悲戚到绝望,在脸上变化莫测。
陈砚安看邓年年这副失了魂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拍了拍他,又问了一遍:“年年,兜里是什么东西?”
邓年年被唤回了神智,僵尸般扭着僵硬的脖子,回头看了陈砚安一眼。
陈砚安被他的眼神吓得后退了半步,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
我不会把他户口本洗了吧?
他正想着无论如何自己闯的祸也要弥补上窟窿,就听邓年年颤颤巍巍地开口:“是两张话剧票。”
陈砚安:“?”
他没想到让邓年年失魂落魄的是这个东西,想了想觉得赔两张话剧票不是什么难事,便说:“我再给你买两张。哪个剧院的?”
邓年年看了陈砚安一眼,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
陈砚安被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正要开口,邓年年忽然爆发出嚎啕大哭。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抢到的票,是你说买就能买到的吗?!提前一两个月蹲点抢的!早就抢光了!”
陈砚安被吼得一愣,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皱眉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那……我过段时间帮你抢别的剧行吗?”
邓年年哭得更凶:“你懂什么?!这是我通往幸福之门的门票!是我向小白求婚的敲门砖!”
第7章 07
事情闹大了。
据平静下来后的邓年年说,这个剧是中央剧院新排的一部实验话剧,叫《千桃》,导演、编剧、演员都是一流阵容,前期宣传吊足了人的胃口。
小白喜欢话剧,和邓年年提起过这部剧好多次。邓年年留了个心眼,查到这部剧正好在今年情人节上,还是部爱情戏,他当时正好打算在情人节求婚,心思就活络了起来。
话剧虽然小众,但中央剧院这个级别的话剧院从来不缺观众。尤其是只要一排新戏,戏票必定在几分钟之内一抢而空。
中央剧院排戏风格一直比较固定,绝大部分都是表现小人物生活的现实剧,这种实验话剧除了早些年的几部奠基之作,近些年一直没什么好的剧本,上演之后也反响平平。时间一长,剧院也就很少再排小剧场剧。这一点一直让中央剧院的剧迷们颇感遗憾。
这次的《千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