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年年叹了一口气,坐在凳子上晃了晃,又问道:“靳卓不是不想公开么?怎么同意了?”
陈砚安捏着鼠标胡乱晃,平静道:“我没给他说。”
“什么?”邓年年差点就跳起来了,“这不是你俩商量的?靳卓事前不知道?!”
陈砚安点点头。
邓年年看着陈砚安,瞪大了眼足足一分钟没说出来话。
末了,冲着陈砚安比了个大拇指,言简意赅道:“你可真狠。”
陈砚安笑笑。
邓年年又打量了几眼陈砚安,试探问道:“他知道后说了啥?有没有暴跳如雷悲痛欲绝?”
陈砚安被邓年年一脸危机的表情逗笑了:“没有。”
陈砚安回想了方才靳卓的红着眼抬眼向他看过来的表情,悲痛欲绝倒不至于,但内心还是有波动的吧。
哪怕是他自己,当时看见靳卓,心里也是有些难受的。
毕竟是同床共枕了好几年的人,彼此交换了最美好的青春,在双方生命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虽然中途分道扬镳,但再次见面,内心怎么可能毫无波动呢。
“行吧,”邓年年又缓了缓,叹口气,“今天早上我刷微博看见那个红闪闪的‘爆’心里一咯噔,没想到是你自己发的。”
他看了一眼陈砚安,重复道:“真狠。”
陈砚安笑了笑,说:“就那样吧。”
邓年年又拿出来一罐啤酒给陈砚安扔过去。陈砚安没再说什么,直接打开喝了一口。
邓年年重新坐下来,一边拉开拉环一边打趣道:“你那微博是不是写的有点短啊?什么都没说清。”
“有什么可说的?”陈砚安被酒精刺激得皱了眉,又笑道,“我不会写小作文。”
“骗鬼呢你不会写小作文,”邓年年瞥他一眼嗤笑道,“当年几万字的剧本劈里啪啦几天就敲完了,几百字的小作文你写不了?”
或许是骨子里的基因影响,陈砚安在大学的时候热衷于写故事,有点文青。他甚至加入过大学的话剧社团担任编剧。但后来渐渐地,工作越来越忙,近些年便再也没动过笔。
眼下忽然被邓年年提起,陈砚安甚至有了点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轻笑一声:“多少年前的事了。”
邓年年也没再说什么。
不是不能写,而是陈砚安不想。他不想把两个人几年的感情公开在世人面前。许多网友凡事都要分出对错,但陈砚安觉得,自己与靳卓的这段婚姻,并没有什么错处。
他也不想让公众去评论这段感情。没有必要,也不应该。
他又仰头把酒精往嘴里灌,喝的有些猛,到最后呛了出来。
邓年年看出来陈砚安心情并不好,他记得陈砚安离婚那段时间都是一脸平静,跑手续的时候,一直是一张冷淡脸,仿佛离婚的不是自己。这都一年多了,怎么还越来越严重了?
陈砚安为人冷淡,遇事冷静,喜怒从不写在脸上,眼下这样,倒有些让邓年年害怕。
他有些后悔给陈砚安带了几罐酒上来,于是伸手拦了拦:“老陈老陈,你慢点,别喝多了。”
陈砚安捏扁了手里的易拉罐,抬头看了邓年年一眼。
眼角泛红,面色颓废,一点也没有平日里冷静自持的精英样,多了几分人气。邓年年看得也难受了起来。
“难受啊?”邓年年拍了拍老朋友的肩膀,问了句。
“不是难受。”陈砚安说着把易拉罐朝垃圾桶里一丢,易拉罐撞到垃圾桶边缘,掉到了地上,与地板相撞,发出咣当的声响。
陈砚安没听到似的,胳膊架在电脑桌上,大手掐着两侧太阳穴,半掩住脸。
“我就是忽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