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光灯下,徐嘉恩那张白净的脸也泛着莹莹的、饱满的光泽。

“我不是想要歌颂苦难,但确实在漂泊这门课题中,得到了切实的成长,是揠苗助长,或是正向成长,现在的我还未曾可知,但我相信,纵是十年后回望,我还是愿意将其称之为‘旅程’。”

她说得真诚又恳切,台下掌声雷动。

秦序安在台下看着她,认真甚至偏执地想要记住她的样子,感受她的变化。

但发现的变化微乎其微,他惊觉自己其实以前也未曾用心了解过她。

秦序安好似头回清楚地意识到,徐嘉恩是个活生生的人。

不是爷爷硬塞进自己生活中、关在家里的物品。

她其实一直都很坚强。

秦序安脑袋放空一瞬,想起六年前她初来乍到。

她穿着那身白色的麻布裙,小脸清丽,头发很长,一直到腰际。

单单是看着,就让人心里有说不出的舒服。

爷爷说,这是他战友儿子的女儿,从江苏来的,在找到合适的住处之前,就先住在咱们家。

爷爷又介绍他,这是我是孙子,秦序安,大你两个月,管他叫哥或者叫名字,都行。

徐嘉恩有些局促,但并不胆怯。

她说:“序安哥,你好。”

六年,竟已过了六年。

后来两人有交集,还是半夜他出房间喝水,发现她蹲在阳台上哭。

那一头黑发柔软地搭在她的背后,月色给镀上了一层柔润的光,几乎要触到地上。

秦序安其实向来情感淡薄,甚至常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你怎么了?”他竟破天荒地停住脚步,问她。

徐嘉恩被这声惊动,倏地站起身,回过头来。

脸上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眼睛也是又大又红,这时候想到,就很容易叫他想起之前看到的,被关在笼中的白兔。

柔软、脆弱,身上枷锁似有千斤重。

而那时候,在他认知里,女人这时候都该大吐苦水,想着投怀送抱了。

可徐嘉恩却只有被人发现脆弱之时的报赧。

她一擦眼泪,好不容易才勾起一个向上的弧度,嘴角却是向下的。

鼻音浓重,往常清水般的声音竟软得发腻。

“我没事,序安哥。”

第31章

但那样难过的笑容,秦序安竟是第一次见。

可那时的秦序安无心再释放更多的关怀,只留下一句“早点睡吧”,便拖着步子走了。

恍若冥冥之中皆有注定。

那时的他,好似就开始织就自己同徐嘉恩错过的结局。

之后,徐嘉恩待在他身边三年,他几乎是天天都在厌烦这段婚姻关系。

他不甚关心,无形中成了控住徐嘉恩的主谋和帮凶。

心里颇埋怨多,秦序安自然也忽视了她。

甚至忘了那时她能依靠的人,好像只有自己。

他什么都没给她。

反而开启了她下一段的漂泊。

也是她口中的‘旅程’。

秦序安心脏钝痛一片。

徐嘉恩自己说得轻轻松松,可自己孤身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北京、洛杉矶,其中艰苦,其实很难想象。

回想起来,他竟是在后悔。

后悔看她哭的时候没有抱住她,后悔没有好好对她。

后悔自己,成了她破除的那个牢笼。

……

三年未见,秦老爷子头发已然花白。

徐嘉恩下台,被老人温热的手握住时,她的眼眶都有些酸涩。

“嘉恩呐,是咱们秦家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