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闻江眸子颤了颤。

做了三十年的饭菜,自然与现在天差地别。

赵闻江抿紧唇,不知道该回什么,许久没有接话。

他的沉默却引来了饭桌边赵父的怒斥:“杵在那里做什么?别人和你说话也不知回应,简直像个木头一样!”

赵母劝着:“好了,老关,少说两句。”

随即,她又看向傅溪蕊道:“溪蕊啊,我知道让你嫁给闻江你心里有气,是我们赵家对不住你……”

说着说着,赵母就红了眼睛。

赵宇涛闻言,立即拍着她的手臂:“妈,都过去了。”

赵闻江宛如木桩子一样,直直站着看着面前眼熟的这一幕。

上辈子他不知道看了多少回。

一开始他还会解释:不是他给傅溪蕊下的药,他也是受害者……

可无论他说什么,也没有人会相信他。

他们说他无耻,他们说他恶毒,他们指责他居然用这种龌龊的手段抢夺自己弟弟喜欢的人。

赵闻江一开始也会委屈、悲愤、难过。

后来他说累了,喉咙也哑了,心才终于不痛了。

赵父跟着叹气,余光瞟到面无表情的赵闻江身上,气更不打一处来,当即冷喝出声:“你还有脸站在那里?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有教养的畜生!”

一旁的傅溪蕊蹙了蹙眉,唇一动,试图打断。

赵闻江却开了口,许久未出声的声线干哑不已:“爸,你说我没有教养,那你教过我什么?”

第2章

赵闻江是真的单纯的疑惑。

他的亲生父母,教过赵宇涛读书明事理,让赵宇涛进了机关当上了干事;教他的大哥赵临擒拿格斗和军事知识,让赵临年纪轻轻成为海军少尉。

可他赵闻江呢?

在他被认回来的这半年,连这句爸字都不是赵父教他说的。

赵闻江这句话一出,满堂静寂。

以往半天打不出一个屁的赵闻江居然学会讽刺了?

赵父气得涨红了脸,站起来就要给赵闻江一巴掌,却被傅溪蕊一把拦下了。

“赵伯父,歇口气吧。”

傅溪蕊说着转身又看向赵闻江,沉声道:“你父母毕竟是长辈,念你两句听听就算了。”

念他两句?

赵闻江如同一潭死水的眸子泛过一丝涟漪。

自从他回到赵家,就一直被‘念’。

“你这个字太丑了,没有宇涛的一分好。”

“你就不能改改你走路的姿态,一点都不像宇涛,成天没精打采的。”

……

可是,他有什么错呢?

赵闻江从小生活的环境与赵宇涛完全不同。

他被抱错后,长在农村。

每天,他天不亮就得起来割猪草喂猪,做饭洗衣服。

一家六口人的家务全压在他的身上,他没有时间学习,更没有时间练习走路的姿势。

甚至赵家人找到他时,他差点就要被送进厂里打工,给养父母家的弟弟赚彩礼钱。

这样的赵闻江怎么可能和从小接受优良教育的赵宇涛相比呢?

赵闻江想了很多,却一句话也没说,越过他们径直回了房间。

门一关。

将身后的呵斥隔绝在门外。

不知过了多久,赵家人终于走了。

赵闻江躺在床上,看着白色的床帐愣愣出神。

门倏的被推开,傅溪蕊大步走至床边,眉宇微皱,俯瞰着他:“你今天怎么回事?是那里不舒服吗?”

她语调微冷,带着质问。

但赵闻江始终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