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许久也没起来,想必是摔得不轻。

好半晌小客人才抽着气爬起来,坐在地上缓了一会,揉了揉压到的胳膊。他的目标并不是别墅里的财物,而是那条大型犬,这狗已经很老了,小客人和老狗对视了足足五分钟,然后俯身去拽狗的碗,老狗护食,捍卫领土,前爪搭在碗上。

客人收回手来,似是有些不满,说你们当狗的怎么可以这样。

大概是觉得狗凶,不敢和老狗抢食,他四下张望,最后把视线投向别墅,门口装着摄像头,他抬起头来,男人可以看到他的面容,是偏秾郁盛美的长相,像是色彩艳丽的油画,却有一双清亮的眼睛,像是山间淌淌流过的小溪水,渴望地看着门口。他想要进来。

贺长东隔着屏幕和他对视,男人闭了闭眼睛,莫名觉着这样一双眼眸,哭起来一定可怜又漂亮。

现在天色才黑,不到八点钟,贺长东还没回本宅,大门关上,里门自然没锁。不请自来的客人起身来到门口,拧开了门却没进来,为难地抱着肚子坐在台阶上。贺长东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客人低着头看着鞋面,不知在想什么,背影沮丧而犹豫。

突然他走下台阶,扛着大扫帚扫地,一字马站着,往左呼啦往右呼啦,认认真真在地上抡了五分钟的扫帚剑,刮阵风都比他扫得干净。客人好像并不嫌弃,甚至还算满意自己的劳动成果。贺长东远远看到他的腰背都挺得直直的了,大概是自觉帮了他的忙,吹气球一样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客人大步走到墙根下面,把扫帚原模原样放好,和老狗摆了摆手,向门口的方向走来。

别墅里面没有监控,贺长东走出书房,站在走廊打量。微弱的灯光里,他的小客人像一只出洞的老鼠,警惕而小心,推开房门没有动作,等了片刻才悄悄溜进了屋,走进屋里什么也不看,全然不感兴趣,只径直望向了冰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