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得知了答案,他见状嗤笑一声,不由分说地拨开了挡在面前的齐燕白。
“我从来没了解过你,齐老师。”陆野说:“当然,这是我的错。我识人不清,还以为你是真心想和我过一辈子。”
毕竟是那么喜欢过的人,说这种话的时候,陆野觉得自己好像也被千刀万剐了一遍,痛得他呼吸发抖。
“但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陆野说:“这场恋爱游戏结束了,你可以随便找其他愿意陪你玩儿的人,但是我”
他话还没说完,齐燕白已经猛然扑了上来,不由分说地吻住了陆野。
他就像是被“结束”两个字刺激了,眼圈霎时间红得像是要滴血,眼神也变得凌厉又尖锐,紧盯着陆野,就像是看着自己不能被抢走的绝世珍宝。
“没有结束!不可能结束!”齐燕白咬住陆野的唇瓣,声音发狠地说:“我从第一眼就喜欢你,爱你,我从来没把你当游戏!我就是想跟你过一辈子!”
陆野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难,猝不及防间被他吻了个正着,整个人又惊又怒,下意识想推开他,但他一整天都没吃饭,心情又大起大落,现在虚得整个人都在打晃,非但没推开齐燕白,反而自己控制不住地向后退了一步,重心不稳地向后倒去。
齐燕白的重心本来就在他身上,结果一时没来得及反应,连带着被陆野往后拽了一步,他们俩的体重压在一起,霎时间重重地撞在了陆野背后的门板上。
脆弱的门板发出吱嘎一声哀鸣,门把手松动掉落,顺着惯性向里侧滑去,陆野踉跄一步将将站稳,还没等说话,余光里就扫过了一张极其熟悉的脸。
陆野心中一震,伸手隔开了齐燕白的肩膀,下意识转头向后看去,只看了一眼,就猛然愣住了。
这间他从没来过的房间里,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画墙面上,画架上,还有天花板上吊着的画夹,上面无一例外画满了各式各类的人像。那些画或站或坐,或走或卧,嬉笑怒骂间,都长着同一张脸。
不算角落里堆起来的画纸,满屋挂起来的油画打眼看去几乎有三五十张。屋里光线昏暗,大多数作品都隐在阴影中,但饶是如此,陆野看着画作里自己的脸,后背还是细细密密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恍惚间有种在跟自己对视的错觉。
齐燕白也没想到他们会撞开画室大门,他短暂地愣了半秒,但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个新的机会。
“我承认,我最开始是骗了你,野哥。”齐燕白见陆野愣住,见缝插针地伸手搂住陆野的腰,小心而轻缓地凑近他,轻声细语地说:“但我对你确实是一见钟情。”
这屋里只有一处光源,就在正对房门的那面墙上。陆野的注意力控制不住地被那片亮色所吸引,目光落处,只见那里挂了一副巨大的等身油画,画中人背对着房门,站在一片暗色的旷野里,微微侧头,只露出了一张侧脸。
一望无际的旷野绵延至画面之外,像是永无尽头,画中人半裸着上身,踩在一片飞溅的黑红颜色中,后颈和腰侧的红色烙印在展示灯下泛着晶亮的光。
烟雾缭绕,从地上生出触手顺着画中人的脚踝和双腿攀附而上,紧紧地缠绕着他的双腿和手腕,就像一个柔软的囚笼,把他整个人束缚在了画中央。
这画面看起来阴暗又扭曲,但画中人看起来却毫无邪气,它的用色干净且纯粹,眼神似悲悯似漠然,像是看向了旷野中的虚无一点,也像是在看画外之人。
它好像深陷地狱,却又好像至高无上的神祇。
那副画挂得很高,连陆野也只能仰着头看。他不懂艺术鉴赏的弯弯绕,但此时此刻,他看着那张巨大的油画,心里却只有震撼可言。
他好像能透过笔墨感受到落笔之人的虔诚和仰慕,那种浓烈的、近乎偏执的感情犹如泼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