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听耳机从下午就失效了,定位停在一个地方长时间没有动过,发出去的微信石沉大海,迟迟没有回复就在这短短的一天之内,齐燕白好像失去了所有能得知陆野现状的手段,那种失去掌控的空白感让他控制不住地产生焦虑,总觉得正在有什么东西正在从指缝里流淌出去,抓也抓不住。
那种夹杂着不安的急躁无时无刻地在折磨他,不能无视,也没法排解,只有见到陆野、听到他的声音,确定他还在自己身边才能缓解。
齐燕白越想越觉得难受,他微微皱眉,咬住了自己食指的指节,在客厅里焦虑地转了两圈,最后决定如果再过五分钟没有动静,他就下楼去看看情况。
这五分钟是情感对理智的最后妥协,齐燕白看了一眼墙上的机械挂钟,盯着一点点前进的指针,只觉得度日如年。
楼下的花坛边,陆野低着头,双手拢着打火机的火苗,点燃了最后一根烟。
他身边的垃圾桶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烟灰,烟头横七竖八地戳在白砂里面,被纯净水晕出一层浅色的烟油。
冬天还没彻底过去,夜里的气温依然凉得惊人,陆野在外面站了这么长时间,好像连骨头都已经被冷风吹透了。
昨晚被钢架砸伤的后背还在隐隐作痛,一动就牵扯着整块肌肉发出抗议,陆野歪着头抻了抻肩膀,总觉得昨晚那惊心动魄的一瞬间好像已经远得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了。
他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从来都是当断则断,底线分明地快刀斩乱麻,但唯有这一次,他却不知道该怎么上楼面对齐燕白。
红塔山的味道有点呛人,白烟顺着陆野的血肉在他肺里滚过一圈,又消散在空气中,雾一样的烟气袅袅上升,被冷风扯成一张薄薄的膜,模糊了陆野的一双眼睛。
算了,陆野想,总得有个结果。
他咬着烟嘴,面无表情地垂下眼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像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把剩下的半截烟碾灭在了垃圾桶上,转头往楼里走去。
电梯在九楼停住,齐燕白门口的智能摄像机随着声音源头动了动,无声地调转了角度,转向了电梯口。
预定画面的捕捉让齐燕白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新的门铃提醒,齐燕白握着门把手的手缓缓一松,小心地从猫眼中往外看了一眼。
陆野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他走出电梯,自然而然地进了家门,顺便把房门上贴着的装修广告丢进了垃圾桶。
齐燕白知道他的习惯他下班后会先回家,把身上的东西拿出来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他会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最后坐在床边,拉开抽屉,从里面翻出自己的手机充电线。
该准备好的已经准备好了,凭陆野的敏锐度,他应该很快就会发现齐燕白做过的小动作,齐燕白有些紧张地退后一步,忐忑不安地等着陆野的反应。
房间密码是陆野亲自告诉他的,但贸然翻动私人物品确实有点过线,齐燕白猜测陆野不会为此生气,但还是难免觉得紧张。
智能监控重新转回默认角度,齐燕白没有回屋,而是退后两步,坐在了餐桌边,一边数着心跳等陆野按习惯过来找他,一边飞速地在心里打着腹稿。
他已经想好了说辞,也想好了怎么应对陆野的询问,但在陆野面前撒谎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齐燕白的心跳开始加速,手心也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过了不知道多久,齐燕白听见走廊里传来房门开合的声音,他的心跳速度一瞬间达到了巅峰,整个人眼也不眨地紧盯着房门,无意识地攥紧了手指。
正如他猜想的那样,十几秒后,脚步声停在了他的门边,紧接着,门外响起了几声短暂的敲门声。
陆野的敲门声很有特色,干脆且礼貌,每次都是短促地敲上两三声就停手,齐燕白的手指